西太后带着贵顺公主出来,云卿立在偏殿里,明帝进来之后,她就先出来行礼,侯在一旁。
明帝先看了一眼贵顺公主,然后望着押在一旁的宝昭仪,微微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脸被抓伤的?”
在明帝进来的时候,御医已经将宝昭仪的伤解说了一遍,宝昭仪是新进的最受宠的秀女之一,一个新鲜的美人,明帝还是略微的有些怜惜。
西太后知道今日的事是不能瞒了过去了,面上就露出一分指责的望着贵顺公主,“你也是的,好好的去弄那些个什么药粉,还弄了这等子不懂事的畜生,这下闹出了伤人的事情,也太顽劣了些!”
西太后这么一说,生生将蓄意毁坏云卿容貌的事,变成了畜生不懂事。明帝来之前一定有其他宫人就将此事说了,如今过来,不是单单为了宝昭仪而来的。
“怎么可以这样胡闹!你这猫也不是第一回挠伤人了!今日还放了它出来惹事!韵宁郡君进来陪着西太后的,你这样一闹,以后谁还敢陪太后解闷了。”明帝看了一眼宝昭仪,平日里动人的容貌变成一片沾血的白绷布,摆摆手让人扶了下去,方才那一点怜惜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目光转到了云卿身上,见她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了。毕竟是要送到西戎去和亲的,若是脸面坏了,西戎太子只怕也不会要个丑八怪的。
云卿听着西太后和明帝两人的话,这一人一句的,几句话将刚才的事情都解决了,反正有个畜生在前头挡着,再怎么也不会处罚贵顺公主。
这就是贵顺公主聪明的地方了,她不会给人抓着死证据去将罪名定死,仗着明帝和西太后的疼爱,加上一点的小聪明,就这样为非作歹。
“陛下,方才宝昭仪说贵顺公主指使她去对臣女下的手,这只猫也正是贵顺公主的,不知道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臣女十分惊惧,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贵顺公主,竟然要毁了臣女的容貌才能甘心!”显然云卿是没有领会到西太后和明帝两人的太极八卦,目光里没有一丝畏惧,转向明帝,姿态恭敬,而话语里却没有半点退后。
西太后今日和云卿说了一整天的话,认为云卿是一个懂事知进退的少女,此时才发现,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柔顺温婉,吃了亏往肚子吞这种性格,不由的生出三分不满。她都说了是贵顺公主的不对了,这沈云卿难道还要让贵顺公主受罚才甘心不成。
倒是明帝眼底有些意外,未曾料到云卿不肯就此退步,反而站出来直接就说出了刚才贵顺公主想要做的事,这样的性子很直烈,但也不是没有好处,作为和亲人选,代表的就是大雍的形象,一个不会每步都退的大雍女子,嫁到别国去也会让人对大雍另有一番看法。
从西太后和明帝两人的想法中,很明显是两种态度,虽然两人都对云卿所言意外,但是明帝考虑的角度明显是从大处着想的。
西太后面带冷霜,“沈云卿,哀家已经说过,宝昭仪是受了惊吓胡言乱语的,这猫不过是凑巧到了哪里,你如此说话,难道是贵顺公主有什么不满?”
云卿被西太后如此一问,绝美的面容上泛起了一股冷意,“宝昭仪被抓的只是脸,脑子并没有损伤,究竟是她胡言乱语,还是贵顺公主所为,西太后为何不问问贵顺公主呢?”
西太后很明显的偏袒贵顺公主,云卿也不打算和她争个高低,此时目光转到了贵顺公主身上,接着道:“我知道贵顺公主身份高贵,与我等不同,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以后尚驸马,自有驸马专心致志的在府中捧着哄着你,而臣女只是一名普通少女,若是没了容貌,以后婚嫁难言。我也不想说其他,只想问问公主殿下,此事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不识抬举的东西!西太后此时脑中就出现这么一句话,脸色难看的望着云卿,若不是还要用云卿去和亲的话,西太后此刻恨不得让人拖了云卿立即以毁谤公主的罪名打上二十大板!什么东西,竟然敢指责烟彩!
贵顺公主在云卿点到她的名字之后,便在一旁没有开口,一双美眸望着云卿,等待着西太后惩罚于她,直到听到了云卿的话后,贵顺公主的眼神却变了,她突然几步走到了两人的面前,跪在地上,眼底都是悔意的大声道:“外祖母,皇舅舅,这件事的确是烟彩所为,请责罚烟彩吧!”
西太后简直是瞠目结舌,望着眼前的贵顺公主,她想过贵顺公主各种反驳的行为,就是没有想过贵顺公主会自己跪下来,承认这件事是她所为。
就是明帝也微微掀了下眼皮,眼底带了一份淡淡的惊讶,看了下云卿,才问到“烟彩,你可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这变化实在太过奇怪了,虽然宠着熊烟彩,却不代表明帝心中不清楚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既然如此,为什么贵顺公主会突然的承认这件事是她所为。
贵顺公主仿若未觉两人的惊讶,“这都是因为回来的路上,曾经和沈云卿起了口角,她参加比赛,得了第二名,烟彩心中不喜欢,只想着要给她报复。今日见她留宿在宫中,便选了时间,让宝昭仪一同动手,让猫抓伤她。”
贵顺公主每说一个字,西太后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咬牙道:“烟彩,你该不是中了什么迷药了吧?那件事明明是个意外,你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我做的,外祖母,是烟彩让你们失望了!”贵顺公主根本就不肯改口,还对着两人叩头道:“如今韵宁郡君一说,烟彩自知行为有失,请外祖母惩罚,降烟彩为郡主,以安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