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昊不以为意,淡淡笑道:“孩子出生之后呢?”
孩子出生之后?舒河一愣,苏末的意思自然是生下孩子就可以回宫了,届时天下大定,再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以烦扰到两位主子朝夕相伴你侬我侬了。
岂料,苏末却悠悠道:“孩子生下来,交给长亭带回宫照料,我俩游山玩水去。”
果然。
苍昊微笑:“初出襁褓的婴儿你就忍心丢弃?”
一语击中心房。
苏末静了下来,不期然想起了苍昊这一身非凡的本事从何而来——那是十一年无边孤寂的静修与年幼时与众不同的成长背景,还有襁褓时期经历的那一番非人的折磨,才养成的今日手掌天下无人能敌的王者。
苏末心里泛起复杂难言的情绪,本来对即将为人母并没有太强烈的感觉,然而如今却不得不承认,苍昊的这一番话,直接砸到她心窝子上了。
偏偏回过神的舒河也要来凑个热闹,他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瞅着苏末,非常不敢置信地道:“谢长亭心狠手辣,末主子刚才可是亲眼见到的,居然还敢把未来的小主子交给他照料?”
苏末眼神无比纠结地看着他:“舒河……”
舒河一惊,“怎么了?末主子倒不必如此难过,小孩子长大很快的……”
话没说完,战袍的领子从后面被人提了起来,他一惊之下欲挣扎已经晚了,身体以抛物线的姿势直接飞出了大殿。
苏末望着他被丢出去的方向,叹了口气:“本姑娘只是想告诉你,得意忘形也要有个限度,不可一而再再而三,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长亭与泥人之间差距也实在太大。”
舒河暗自低咒一声,虽被扔得猝不及防,身形却灵巧地在半空翻转,借助轻功的优势,悠然落地时半分也不显狼狈。撇了撇嘴,倒是不敢真的与谢长亭较劲,而且听谢长亭的意思似乎要主子运功调息,他自然不能再上前打扰,于是干脆转身去看路遥了。
金灿灿的太阳底下,早已被晒得滚烫的青石板路上,路遥一人笔直地跪着,额际的汗水如雨滴,脸颊被火燎般的阳光烤得通红,几缕发丝粘在脸上,整个人显得凌乱狼狈,眉目之间却无比坦然,不见丝毫怨气或者不甘。
舒河走上前,在他身子左侧三步远处站定,双臂环胸,淡淡道:“什么感觉?”
“没感觉。”路遥摇头,咸涩的汗水因他的动作滴进眼里,他轻轻抬手拭去,复又垂手,保持笔挺不动的身姿。
“你现在,还觉得我应该自立为帝吗?”
“不该。”路遥答道,“世人皆知伴君如伴虎,侍君身侧,纵是得尽荣宠,也无不战战兢兢。而将军,却只有在陛下面前才露出真性情,并且看得出来将军为之心里欢喜,这一点,难能可贵。”
“真性情?”舒河挑眉,“本将军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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