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予打击的,一盆冷水泼下去,他得有多伤心。
十四撇了撇嘴:“算了吧,与舒河相比纯粹是自找苦吃,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等我真正成为将军的那一天,大概这天下也没有战乱了。”
嗯?苏末惊讶地发现,这个孩子不但稍稍沉稳懂规矩了些,似乎心智也成熟了些许。
苏末环视四周,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叙完旧,然后去用晚餐,淡淡一笑,嘴上漫声应道:“不用妄自菲薄,这样无忧无虑也没什么不好,做什么非得做那累死人的将军?”
十四闻言,低声咕哝了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声音虽小,苏末却一字没落地听到了,不由眉梢跳得老高:“十四,你胆儿肥了?”
敢讥讽她是燕雀?当真是活腻味了。
十四傻傻一笑:“没。九嫂嫂听错了。”
一声嗤笑清晰传来,十四与苏末同时寻声望去,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在这个时候发出这般不屑的声音。
谢长亭淡淡的眸光也顺着声音扫了过去,冀北神色一敛,在这般淡然的眸光之下也不由绷紧了神经,再不敢放肆。
苏末的视线在那男子稍显桀骜的面容之上扫了一圈,须臾,却是什么也没说,收回视线,朝十四道:“走吧,陪你家九哥一起用晚膳。”
十四应了一声,乖乖随着苏末进了偏厅。
苍昊与谢长亭对视一眼,后者清淡一笑:“时间已经早过了七日,长亭还没有想好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能任凭主人发落了。”
话音落下,鸾梓阳与冀北同时抬头,脸色隐隐变得苍白,不安的视线只在自家皇兄面上停留了须臾,便齐齐移到苍昊身上,眸底是无法掩饰的忐忑。
冀北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鸾梓阳却以眼神及时制止了他——
皇兄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容不得他们二人多言。
这段时间各自相处,不论是鸾梓阳还是冀北,都稍稍了解了这个年轻帝王不容冒犯的性子,以及眼里揉不下半粒沙子的脾气。
倘若他觉得你做错了,即便天下人都认为情有可原,也同样无济于事。
若他不放在心上的事,哪怕是谋逆大罪,眸光一挑,事情也就轻描淡写一般揭过去了。
所以,鸾梓阳并不认为自己与三皇兄有足够的资格可以替自己皇兄说上几句话。
苍昊眸光淡然地掠过鸾梓阳与冀北隐含不安的脸上,看向谢长亭,淡淡道:“记在账上。”
说罢,负着手转身往偏厅而去。
谢长亭眸光低垂,看不清眸底神色,唇角却微微上扬了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两位已经封了王的皇子殿下不动声色地觑着自家皇兄,见他神色间似乎很是放松,甚至还隐隐带着几丝愉悦的神采,二人不由微微舒了口气。
“皇兄……”冀北轻声喊了句,带着些拘谨的恭敬,“臣弟冲动,给皇兄惹了麻烦,请皇兄治罪。”
说罢,身躯笔直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