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亭看了二人一眼,举步朝凉亭里走去,嘴里淡淡道:“穆国日前情况如何?”
鸾梓阳与鸾梓冥二人对望一眼,各自垂眸,如随从一般跟在谢长亭身后,进入凉亭之中。
冀北垂着眼睑,半是淡然半是讥诮地道:“臣弟以为,皇兄已经不会再想关心九国之事了。”
“的确是没什么好关心的。”谢长亭不怎么上心地淡应了一句,左手手指随意地搭上右手的脉门,感受着其中隐含的似要破茧汹涌而出的内力已在蠢蠢欲动,似极力欲挣脱束缚——然而,七根金针刺入了气海穴,却生生阻止了内力的凝聚。
天下大势已定,苟延残喘最多也不过再区区三两月而已。
鸾梓冥呼吸滞了一滞,待听明白了自己皇兄话里的意思,眸光渐冷,唇边浅浅勾起冷笑:“皇兄虽名义上还只是东璃储君,然而东璃所有朝政大权已经全然掌握在了皇兄手中,算来已与天子无异……皇兄一意孤行也好,胸有谋略也罢,臣弟皆没有说话的余地。东璃是皇兄的,皇兄想臣服于谁,便臣服于谁,想把东璃拱手让给谁,也无人敢反对,如此,还请皇兄给个指示,臣弟好回去准备降书——”
“三皇兄!”鸾梓阳神色大变,慌忙打断他大逆不道的一番话,紧张不安的目光不由转到谢长亭身上。
此际天色将黑未黑,凉亭里一片昏暗没有灯光,谢长亭一身玄色的衣衫于暗色之中更先出几分沉着而从容的气息,沉静淡然的面容透着几分熟悉的疏离缓缓落座于栏边长凳之上,撩了撩衣摆,淡淡一笑:“你说的也是没错,一意孤行或者胸有谋略,凭你,确实还没资格干涉。如果心里不服或者怨恨,我不反对你们联手,只要有本事夺了位,东璃便由你们说了算。”
语气是从容的,漠然的,也是凛然不惊的。
这样的话,谢长亭也曾经对鸾梓阳说过,此时以再平静不过的语调再度说出来,依旧让他觉得心惊胆战。
鸾梓冥一瞬间表情有些僵硬,所有于人前表现出的沉稳,每每在自家皇兄面前支离破碎。他深深吸了口气,似豁出去了一般不管不顾地自嘲:“若东璃没有皇兄在,臣弟定然是会争下那储君之位的,可东璃皇族数百年没出过真正惊才绝艳之人,到了这一代,偏偏就生出了皇兄这般似乎集了上天所有荣宠于一身的绝世少年,在臣弟还身处襁褓之中时,便硬生生夺了皇族之中所有光芒与万千关注,让其他皇子从此沦为陪衬……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众多皇族兄弟没有养成自卑孤僻的性子已经算是万幸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和足够的算计去谋夺早已贴上皇兄标签的江山?臣弟纵然有心,也断然不会拿身家性命去赌那连半分都不到的可能性!”
话音落下,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静寂。
鸾梓冥表情沉肃,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鸾梓阳震惊地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三皇兄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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