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归平静,笑语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想了想,反正陆子璃不在,她还是暂时搬回后院去了。
到了晚上,她还是没有胆子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内室里,真害怕那个面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出现了。
咬牙想了想,她拿胳膊肘捅捅玲珑:“今天晚上我和你一个屋睡吧?”
玲珑诧异的看看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王妃,你发烧了?”
她一掌拍了下去:“去,你才发烧呢!”
“不发烧,你干嘛要和我们下人一个屋睡?”
“什么下人上人的,我不是怕你晚上害怕么?我给你做伴吧?”
“王妃,您是不是在宫里和王爷住一个屋习惯了,现在一个人就害怕了?”
“瞎说!有我云笑语害怕的事吗?”
“还真有!”
“什么?”
“读书、写字、弹琴、画画、刺绣、礼仪......”
“你说的这些我都太会了,所以就不喜欢了。”
“嗯,您读书是为了早点睡着;您写字我们只看到一团黑墨;您弹琴我们耳朵要疼好几天;你画画只会画乌龟;您刺绣我还得随时准备给您包扎;您学礼仪,将三夫人气晕了.....”
笑语的汗都下来了,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停停停!”
左右看看,丫鬟家丁们都在捂着嘴偷笑呢!这王妃当得,也太没有威严了吧?
“死丫头,我是为了你好。”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您?我有翡翠呢!才不要跟你一个屋呢!”
“死丫头,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自己灰溜溜的回了房中,关紧了门窗,忍不住就仰天长叹。
这王妃当得,也太憋屈了吧?谁家的主子被小丫头数落的这么没面子?
自己在房中坐了良久,还是有些心惊胆战,那面具厮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想来寻仇,找到她太容易了。
不管了,她拉开房门就跑进了甜儿的房间。玲珑翡翠一个屋,甜儿自己一个屋来着,原本有个小丫头燕儿,这两天探亲去了,不在府里,她正好和她挤一挤。
她哪里知道,她这一躲,还就果真躲过了来寻她的那个人。
夜深时分,整个王府一片寂静,各屋的烛火也都已经熄了,一片漆黑。
一个身影从高高的屋脊上轻盈的落下,不知道用了什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撬开了偏院正房的房门。
黑影灵巧的闪入了房中,过了很久,房中有微微的火光闪现了一下,便瞬间又熄灭了,片刻,黑影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又用同样的方法进入了偏房,依旧是火花一闪,片刻便出来了。
黑影摸索着将整个偏院的房间都探视了一遍,确定无人,站在院中的海棠树下,用力扯下脸上轻薄的面具,暗暗咬牙。
“死丫头,难道搬出偏院了?”
略一沉吟,他又将面具重新戴上,跃上围墙,从院子上方向后院无声的奔去。
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安全,他才稳稳的落在了后院的正房门前,同样又悄无声息的撬开了正房的房门,摸了进去。
他的脚步很轻,如行走在半空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走至床边,悄悄打亮火折子,看向床上。
他有些愣了,正房的床上居然也没有人!
“死丫头,到底睡哪儿了?”他有些心烦气躁起来。
方才在偏院的一番折腾,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难道现在还要一间间的去找?这后院可比偏院的房间多多了。
他一撩衣袍在床沿坐了下来,有些说不出来的气恼。
原想着今天必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的,结果却连个人影也没有见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油然而生,让他怎么能不气恼?
床上还有和她身上一样的淡淡香气,不是茉莉花,而是栀子花香。难道,陆子璃也开始用栀子花香料了吗?难道,他果真要忘记白茉儿了吗?
面具人露出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隐隐透出闪闪的寒光。
不行!他不能忘了白茉儿,他若是忘记了白茉儿,一切就都超出了原来的掌控。他必须牢记和牵挂着她,必须!
至于陆子璃的小王妃......
他的目光落在房间中的妆台上,铜镜在淡淡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清冷的光芒。
他慢慢走近,在圆凳前坐下,手执起桌上的玉梳,鼻尖又是那淡淡的栀子花香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这个小丫头就这么喜欢栀子花?好像偏院里种了许多许多的栀子花呢!如果是在白天,倒也是一处极美的风景。
他将那玉梳放在鼻下轻嗅,心间微微有些荡漾。
这个味道,其实也挺好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