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我怎么办?”
他一怔,狠狠地抱紧她,“惊云……别这样,本王舍不得你受一点点伤害,哪怕不喝你的血,也不会死的。”
“我也舍不得你难受。”她说,“不要在意,我是出色的医者,自己的身体,有数的。瞧,我不是挺好的么。”
“没有下次了,好么?”他痛楚地闭了闭眼,“你这样,你知道本王有多难受?”
“君寞殇……”她抬手抚了抚他残缺的左颊,“不止你想照顾我,其实,我也想好好照顾你。”
他的心猛地一震,浓浓的感动蕴升自心底,“惊云,本王爱你。”
“我知道。”她回拥住他,将小脸埋靠在他怀里,“君寞殇……”
“嗯?”
“我也爱你。”
他不敢置信地愣了一许,尔后胸腔内的喜悦似爆、炸般的漾开来,震得他满心满肺,“惊云,你说的是真的!不不不,肯定是真的,一定是真的,你不会骗人的。”
她通常会骗死人不偿命,这句话,确实是真的。
“本王太开心了!”他激动得血森的眸子里隐现了泪花,抱着她开心地在原地转圈圈,又紧紧地揽住她,“惊云说爱本王!苍天,你待本王不薄,将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赐给了本王,君寞殇此生再无遗憾!”
想不到说句爱他,他竟然如此动容。她也被他的喜悦所感染,“在鲨鱼腹中,我以为快死的时候,你知道我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什么?”他低首,瞧着她绝色的容颜,满心满目的爱意。
“遗憾没有亲口告诉你,我爱你。”她的声音清幽,似天籁般悦耳动听,又有几分嘶哑感性。
泪水自他眸眶滚了下来,那不是伤心的泪,而是情到深处,似等了千年、万年,是爱极得偿所愿,终于得到了她的爱,他觉得人生太过**。
重重地抱着她,再也不愿意、也不会松开她的手。
她心疼地拭去他颊上的泪,“怎么哭了?”一点不觉得他的男儿泪懦弱,反而有一种深沉的心痛。
“从有记忆的时候起,本王就没有哭过。”他想了想,“不知道为何,不管是母妃将我同一缸子的蛇,盖了盖子关在一起,还是倒吊起来毒打、泡进药缸几天几夜,抑或是……”
稍停顿了一下,他唇角微哂,不甚在意,“抑或是母妃亲手剜了本王的左眼珠,一块一块地将本王的左脸割下来。本王从来没有哭过。母妃问过我数次,问我为何不哭?我也不知道,也许我天生没有眼泪,也许,哭对我来说,不过是种奢侈的东西,因为,世间永远不会有人在乎我的眼泪。”
“我在乎。”她拭去了他脸上那滴珍贵的泪,手也没移开,以指腹轻轻地在他颊上摩抚着。
“我不哭,母妃总是更变相地折磨我,比方说,沾了盐的鞭子打、掌匡、罚跪……到后来让我自己数着,她一天在我左颊上割一块肉,每天割一块、一共十天,十块完整地割了下来。”他眉宇微蹙了一下,“那盘子上的十块肉,她说,让本王感谢她,因为本王的左颊根本就是厉鬼的脸,常人是不会有那么粗大的骨骼的,反正见不得人,她割了也是为我好。”
她听得娇躯发抖。又一次想将离妃那贱人的尸骨挖出来鞭尸!
“母妃问本王,左脸没了,哭么?本王当时摇了头。不是我不哭,而是面对那一盘子脸上割下来的肉,我真的哭不出来。”
“一定很疼吧。”她点起脚,在他坑洼不平的左颊印一吻,满脸的疼惜。
他心下深深的感动,爱她的心更重更浓,“不疼了。”皮肉之痛,对他来说,早已经习惯、麻木了。
但她的疼惜像是一道无形的、温暖的手,正在渐渐地抚平他心里的创伤。
他觉得好温暖,好满足。
本来不该问,她忽然就觉得离妃那个****竟然把他脸上割下的十块肉都放到盘子里,肯定有下文,“你脸上割下来的肉,后来怎么样了?”
他呼吸一窒,“吃了。母妃逼本王一块一块地生吃了。”
泪意瞬间涌上她水润的眸眶,她的嗓音哽咽了,“君寞殇……”
“别在意,本王一点都不在意。”他声音里几许萧瑟,“生肉而已,本王吃过不少,只是自己的肉,也不过那么回事。就是……本王吃得很慢,不好吃。”
她点起脚猛地吻上他的嘴唇,双手攀着他的颈项,饥-渴地吻着他,想用吻将他淹没,将自己这颗已经颤抖的心淹没。
天,这个男人不知道究竟还受了多少苦!
以前的事无法挽回,以后,她一定尽最大的努力,不再让他受苦。
感觉到她满腔疼惜绵绵的爱意,他动容不已,在她主动吻上来时,立即反被动为主动,重而深地回吻着她,贪婪地攫取她唇里的芬芳甘甜。
这一刻,他深深感觉到自己的心爱她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是现在才爱,是早就爱到不能没有她!
像是天荒地老,到她快喘不过气了,他才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傻惊云。”
“傻的是你。”她微叹一声。怕是世间再也没有哪个男人比他更傻。
“本王还想听你说一次。”
她故作不解,“嗯?”
“说你爱我。”
“我爱你。”面色清淡若水,眸中却盛满认真。
原以为她定然不肯说了,未料想,她竟又次清晰地说了出来。
他是又激动、又高兴、又愉悦……总觉得那滋味儿,真是比得到了全世界更加美好!
紧紧地拥住她,又是一翻排江倒海般不容抗拒的索-吻。
好一会儿过后,天都快暗下来了,她才稍推开他,“我们该去找吃的了。”
“是本王不好。”他满脸愧疚,“太激动,忘了这茬。”
“没事。”
两人又次向着林子深处走去,他总觉得她在寻找些什么,“惊云,你在找什么?”
“椰子树。”她说,“海岛上可能会有椰树。椰树结的椰子里面有丰富的汁液。”要是在现代,如果是旅游的海岛,那岛上的很多道路旁都会栽种椰子树,热带岛上的椰树几乎成为一种当地的树木象征。
只是这里是千年前的海上荒岛,要有椰树也是野生的,也不会形成规模,能找到株把都不错了。
“本王没见过椰树,从书里看到过画的。听说是生长在海岛……”他一边接话,二人忽然向左前方看去,只见一株高高的树上结了很多个圆圆大大的果子。
树大约四五米高,枝叶像个大扫把似的特别的茂盛,又像撑开的一把不规则的绿伞,树干粗而直,大个大个的果实长在靠近树干顶端的椰柄与树干间,一共有十来个足球大小的果子。
凤惊云眼睛一亮,这不是椰树是什么,“找到了。”
环顾了一下周遭,仅一株。
不过,也算不错了,暂时能解燃眉之急。
君寞殇瞟了眼椰树上的大果子,“此树就是椰树了吧。”
“嗯。”她点头,“你弄五个下来。估摸着我两个,你三个差不多了,水份实在有限。省着五个在树上。”
他点头,瞳孔距焦于椰果上,念力一动,五个椰果凌空飞下来飘荡在她面前。
“会特异功能就是好,摘个果子连树都不用上。”她还真是羡慕,特异功能这种东西可不是一个人优秀就能会的,那是十万中都未必有一的概率,她双手棒起一个椰果,“木**的果子,说明果子已经成熟了,未成熟的时候,果子外表是嫩绿色的。”
他也拿起一个椰果,敲了敲,“怎么吃?”
要是在现代,外皮削掉一层,然后插上一根吸管就能喝到里头的汁了。古代还没发明吸管呢,再说,到了荒岛,什么生存工具也没有。她想了想,“没办法了,条件简陋。”走到边上的一株树旁边,折了一根小指粗的棍子,对着椰果上一个地方捅按下去,到了有汁的部位,再拔-出棍子,椰果上就多了一个孔。
“将就着喝吧。”她把椰果拿起来,孔的部位对准嘴唇,果子里的汁液往下倒流,咕噜咕噜就喝了起来,天然的椰汁颜色透明,不像椰奶是纯白色,汁水味道酸酸的,一点点香,也有点涩口,远没椰子汁的那种饮料好喝,但快渴死的时候喝到,真是人间仙水了。
他也照着她的方式,开始喝椰汁。
喝完一个,她朝他眨眨眼,“味道怎么样?”
“本王不是很喜欢。不过……”他眼里漾起一抹温柔,“跟你在一起,吃什么喝什么,都是人间美味。”
“贫嘴。”
“实话。”
“好吧,继续。”她低估了两人的****度,最后她喝了四个椰果的汁,才喝饱,逼着他喝了六个。刚好一树的椰果一个也不剩。
他带着她准备继续去找食物,她却蹲下身,“君寞殇,你内力高深,我看你在皇宫的时候,你用内力切别人的脑袋切口很整齐,把十个椰果照两半切开行么?”
“你说的,当然行。”他眼神一凛,十个椰果瞬间排成一行,眼神又是一动,十个椰果像用刀切一样瞬成整齐地切开了两半。木**的果壳内是奶白色的约莫半厘米厚度的一层椰肉,还沾着汁水,水灵灵的。
她看得有点惊奇,“不错啊,小伙。”
“我是你夫婿。”他冷着脸,“不是小伙。”没有真的板着脸,只是他本来就是那种冷冰冰的人,即使和颜悦色,还是给人很冷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