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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2.3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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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地,小虎脸上的表情像慢动作回放一般,喜悦由小到大地从眼角和嘴角绽开,张着嘴无声地喊他。

    走近后,方起州把手上融化了一些的冰淇淋递给他,问他今天怎么样,小虎像昨天那样说很好。方起州拉着他往一旁的楼梯间走,大家都坐电梯,所以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小虎垫了两张纸在阶梯上,方起州一点也不嫌弃坐了下来。

    “今天有交到新朋友吗?”

    小虎刚来工作第二天,昨天带了一副范画,小朋友都叫他老师,说他厉害,但小虎比那些不到十岁的学生还腼腆,很小声地说了好几个谢谢。今天他画画的时候,也有小朋友凑到他旁边来看。听见方叔叔这么问,小虎想了想说:“今天有个……他给我吃了薯片。”他顿了顿,把勺子上的冰淇淋放到嘴里,又说:“所以,我把糖给他了……唔,我咬了一半下来,分给他一半。”虽然那位“朋友”,接到半颗糖后立刻跑了,但小虎却认为,分享过零食的关系称得上是朋友了。

    因为甜食控制,小虎兜里通常只有一颗糖。方起州觉得诧异,会为了半颗硬糖而哀求自己的小虎,今天居然送给了陌生人。转念一想,这又是正常的,小虎对别人的善意,总是想着要报答的。他还记得那次他去红辣椒送回玉坠,小虎给了他好几颗,而现在他兜里只有一颗,给人半颗也说得过去。

    但方起州却不那么高兴。

    “以后不要给别人半颗糖了。”

    “啊……”小虎抬起头,嘴边沾了冰淇淋,方起州替他用手擦掉,说:“我不喜欢你对其他人这样。”

    他很迷茫,“电视里说,这叫,这叫、平……均、分配。”他打了个不那么恰当的比方,挖了一大勺冰淇淋,将勺子递到方叔叔嘴边,“像……这样。”

    方起州张口将冰淇淋吃进去,摸了下他的头,“对我可以这样,对别人……”他顿了顿,在小虎迷惑的眼神下解释说:“对别人你可以大方些,比如你有两颗糖,给他一颗。”

    小虎似懂非懂地点头,“可是……我只有一颗啊。”

    “那都给他,或者吝啬一点,自己吃。”

    小虎不说话了,显然对于自己只有一颗的情况下,要全都给别人有点心疼,他想了想,最后把手上剩下的冰淇淋都递到了方叔叔面前,“我不能……那么大方,叔叔,我有一颗糖,一颗给你……可以,”他挠了下头,声音小了些,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对,“但是我,不想给别人。”

    这番颠三倒四的说明,方起州听得明白,“你是说,你有一颗糖,你愿意全都给我,但是却不愿意给别人。”

    小虎忙点头道:“半颗,半颗可以。”

    话题又绕回了先前,方起州喜欢他这种对自己和对别人截然不同的态度,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小虎,他不吃甜食,只喜欢亲他,和他在嘴里分享,也喜欢他喂给自己,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吃光光。

    方起州很想听他正面地描述出来,于是问道:“对你来说,我和其他可以分享零食的朋友的区别是什么?”

    小虎想了想道:“叔叔是很好的好朋友,”他大概比划了一下,方叔叔的好,用力伸长手臂也是概括不下的,“其他,是……朋友。”

    “只是好朋友?”

    “是很好的好朋友!”他强调。

    看着小虎特别认真的眼神,方起州也追问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在小孩儿心里位置特别重要了,但是重要到什么地步呢,“很好的好朋友”,方起州想了会儿,觉得可能小虎自己也不理解有多重要。

    这么会儿工夫过去,冰淇淋逐渐融化,将鸡蛋仔泡软,下浸,小虎隔着牛皮纸察觉漏了,慌慌忙忙地仰着脖子用嘴去接,一滴滴黏腻的化掉的冰淇淋,掉进嘴里,嘴角,还有些不小心漏到了衣服上。

    因为怕颜料沾到衣服上,小虎画画时是要戴围裙的,这下好了,再怎么避免弄脏,最终还是给弄脏了。

    方起州连忙用纸巾给他擦脖子,手上夺过那个融化得一塌糊涂的冰淇淋,又给他擦了手,“好了好了,都化了,不吃了。”

    他走到楼道角落的垃圾桶,将冰淇淋给扔了。小虎眼巴巴地望着,嘴里指控他说:“浪费!”

    “我不是浪费,如果你喜欢吃化掉的,我们回家再吃。”方起州说着俯首,舔了下锁骨那里没擦掉的冰淇淋。(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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