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俯身行了一礼,“大都督说笑了,属下有要事禀报!”
李自成将手一挥,“走,回营!”
回到李自成的行辕,娜木钟和淑济已经漱洗完毕,娜木钟知道李自成有大事要谈,奉上茶水后,便带着淑济出去了。
宋文屁股刚落座,就急急道:“大都督,有一个叫多尼库鲁克的蒙古人,可能逃跑了。”
“逃跑?”李自成想起娜木钟的话,心中不觉一动,但面上却是丝毫没有变色,“此人是谁的属下,原先是什么职务?”
“回大都督,多尼库鲁克原本是芭德玛的贴身侍卫!”
李自成看了眼芭德玛,难怪宋文汇报军情,还要带着她,原来逃跑的人是她的侍卫,遂淡淡地道:“此人逃跑多久了?”
“据芭德玛说,昨日早饭的时间,多尼库鲁克还曾露过面,后来……后来她跟属下在一起,就没注意那个多尼库鲁克,午饭时没见着,以为他去了城外的牧场,今晨着人去城外问了一下,说是没见着,所以属下怀疑他逃跑了,特来禀报大都督……”
李自成依旧不动声色,却是面向芭德玛,“像这样的事情,一两日不见踪迹,以前发生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过,多尼库鲁克一向忠心……他是妾身的贴身侍卫,无论去往何地,都会告诉妾身,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见人……”芭德玛一时拿不准李自成的意思,加上上次她支持额尔克孔果尔额哲继承汗位,心中有些惊恐,双手不安地搓着长袍上的腰带,若不是宋文伴在身边,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多尼库鲁克是她的贴身侍卫,多尼库鲁克逃跑了,她是难辞其咎。
“芭德玛,依你看,多尼库鲁克为什么要逃亡?他会逃往何处?”这才是李自成最为关心的问题,如果多尼库鲁克是不适应定居的生活方式而逃亡,倒也没什么,虎骑兵不差他一个人,万一是向什么人告密,那就有些遗憾了,或许给永固城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芭德玛的双目里全是惊恐,摇着脑袋道:“这些,妾身委实不知!”
李自成沉思片刻,估计暂时不会有什么结果,芭德玛能主动上报多尼库鲁克逃亡的事情,应该不会是幕后主使,便让她与宋文先回去。
李自成独自闷坐,多尼库鲁克的逃亡,让他想起了娜木钟的话,或许她是对的,蒙古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除非你有绝对的实力和手段,永远将他们控制在掌心。
还有,生活方式的转变,部分蒙古人可能不适应,必须让他们有缓冲的时间和宣泄的方向,如果强行改变蒙古人的生活方式,让他们将所有的愤懑和不满闷在心里,也不是办法,像这种逃亡的事情,迟早还会再次出现。
李自成的心中,还有一根荆刺,那就是额尔克孔果尔额哲,他是林丹汗唯一的儿子,现在尚未成年,自己趁着机会,强行夺取汗位,待他成年之后,会不会有人试图协助他夺回汗位?
蒙古人是有历史的,他们有一个神一般的存在——成吉思汗,想要完全磨平他们,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多尼库鲁克逃走……额尔克孔果尔额哲终究要长大,这两件事像天津大麻花似的缠绕在一些,困扰着李自成。
多尼库鲁克出走,也许是个案事件,不值得大惊小怪,额尔克孔果尔额哲看起来比较懦弱,多半没有勇气与自己作对,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被别人利用。
杀了他倒是一了百了,如果杀一两个人就能让林丹汗断子绝孙,能永远解决察哈尔蒙古,李自成倒是愿意承担罪责,不过,永固城有许多蒙古人,万一泄露了,激起蒙古人的公愤,麻烦可就大了。
蒙古人不支持额尔克孔果尔额哲继承汗位,不等于蒙古人要他死,如果从额尔克孔果尔额哲身上,蒙古人感受到汉人强加给他们的威胁,那今日大好局面,可能就会全面崩盘。
明着杀了额尔克孔果尔额哲,显然行不通,那暗杀呢?
李自成还是觉得不行,如果额尔克孔果尔额哲现在死了,蒙古人最先怀疑的,肯定是自己,到时候也是众口莫辩……不但不能杀,还要将额尔克孔果尔额哲保护得好好的!
如果遇上麻烦事,李自成喜欢将它们放到一起解决,没准合并着就解决了。
他思索了很久,忽地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多尼库鲁克能出走,那额尔克孔果尔额哲为何不出走呢?如同他也出走了,最好是死在外面,那发生的一切,就与自己无关了……
李自成嘿嘿干笑两声,又独自将计划完善了,方才唤来何小米,耳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