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的红日,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姑娘,先是偷偷露出半个脸面,然后一点一点往上窜,过了片刻,猛地向上一瞪,完全挣脱远山的束缚,尽情挥洒着自己明艳艳的光辉。
李自成像是感应到了,他翻身坐起,拾起一件汗衫斜披在肩上,娜木钟欲待起身服侍他穿衣,却发现自己光着上身,忙用薄被向身上裹了裹,“天命汗,稍候让妾身来服侍吧!”
李自成拍拍她娇嫩的脸蛋,笑道:“不用了,你和淑济先睡会,女人多睡养颜,也不易衰老!”
娜木钟心里甜丝丝的,却将脑袋从薄被中探出来,“妾身要是老了,天命汗还是如此对待妾身吗?”
李自成快速穿好了衣裤,夏日的衣衫,连纽扣都没有几个,三两下就解决了,闻言转过身,在娜木钟光洁的额头上啄了一口,“娜木钟就是娜木钟,无论老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宝贝!”
娜木钟闭上双目,脸上全是笑意,上下眼睑的缝隙处,已是潮湿一片。
淑济早就醒了,一直不敢说话,见李自成离开了卧房,方才偎依进娜木汗的怀中,“额吉,人老了会怎么样?很难看吗?”
娜木钟破涕为笑,她用双手拧起自己的脸蛋,又故意皱着眉,在额头上凝聚一道道沟壑,“人老了,就是这个样子……”
“啊……好丑……”淑济赶紧伸手将娜木钟的双手移开,“我不要额吉这样,我不要额吉变丑……”
“傻妞!”娜木钟抚摸着淑济的脸蛋,“人总是会老的,每个人都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我不管,我不要额吉老……”淑济几乎吓哭了。
娜木钟的脸上,却是暖暖的笑意,有李自成和淑济,她的这一生,已经别无所求了,至于李自成是蒙古人还是汉人,已经不重要了!
李自成出了临时的行辕,带着何小米和两名亲兵,在大街上闲逛,他想看看,蒙古牧民们住进城中后,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他们能适应定居的生活吗?他们的需求,究竟是什么。
娜木钟昨晚的话,让他记忆深刻,如果蒙古人的血液中,注定充满着侵略的因子,那自己苦心让他们定居、畜牧,逐步融入农耕社会的愿望,恐怕就要落空了。
也许能实现,但需要时间,或许数十年,或许数百年……让岁月逐渐改变蒙古人的习惯。
蒙古的牧民们并不认识李自成,他们对大街上身着天命军奇异服装的士兵,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他们是不会为难蒙古人的。
牧民们实在太忙了,连看一眼李自成他们,都是浪费时间,他们正忙着去城外牧牛牧马,有些牧民甚至将牛羊带回城内,此刻正驱赶着出城放牧。
李自成被牧民们直接无视,心中有些变味,这些蒙古牧民,难道也和汉人百姓一样单纯?
每个牧民不是有固定的牧场吗?别人不会抢了去,他们原本不用如此匆忙,难道他们和汉人一样,也是争分夺秒发展自己的产业?真要这样,也许他们就会忘记了草原上的杀戮和掠夺……
如果时间永远定格在在这一时刻,那该多好呀!
但李自成越来越感觉到,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的奢望罢了,自己绞尽脑汁想出的法子,被娜木钟一言就否决了,是呀,让蒙古人永远困守永固这样的小城,对周边汉人的财物、女子不动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与中央之国为邻,不是中央之国的不幸,就是游牧民族的不幸!
当游牧民族足够庞大时,与中央之国就会展开拉锯战,谁也吞并不了对方,战争是双方的常态,虽然不会削弱多少国力,但苦的是边地的百姓。
如果能将二者融合于一体,就能大大减少战争,李自成已经在着手试验,不过,他对自己的做法,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怎么办?
难道非得将游牧民族斩尽杀绝,中央之国才能安生?
这样想着,李自成的心中方才好受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华夏,为了华夏的未来,即便手上沾些鲜血,也是在所不惜。
“大都督!”
李自成抬头一看,原来是宋文,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蒙古人装扮的女子,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宋文新娶的婆姨芭德玛。
“宋将军这是去哪?不会是来向本都督谢恩吧?”
芭德玛虽然不太听得懂汉话,但李自成直视着她的眼神,让她心中“砰砰”乱跳,宋文却是俯身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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