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极力把眼泪收住,才把手机接通,贴在耳边。
“你已经回国了么?”她急急的问。极力克制,嗓音却还是有些沙哑。
“嗯。”白夜擎的声音,有些哑涩。一个字,已经叫夏星辰心如刀割。
“怕不怕?”
顿了良久,他问。
那三个字,让夏星辰的眼泪,再如何都收不住。她用力咬着下唇,不敢让自己哭出声。良久,唇翕动着,想说不怕,可是,喉咙却像是被棉花塞住了一样,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如何不怕?
怕民众的那些话,伤害他;怕那些话,伤害他们的孩子。
那一个个可都是不沾血的利器,直戳人心窝
可是,即使她不说,白夜擎也感受得出来她的情绪。电话里,两个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唯有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一会儿后,只听得他开口,嗓音沉郁,“给自己收拾一下行李,晚些,瑞刚会过来接你。”
夏星辰甚至没有问一句,他是如何打算,瑞刚又来接自己去哪里。她相信他的安排,也不愿给他添任何麻烦。
只‘嗯’了一声后,便再没有多问。
她只是随意的收拾了一下,兰亭夫人的电话打了过来,她不曾问一句五年前的事实真相,只语气凝重:“这件事,不管真真假假,如今的舆论导向对夜擎来说是致命的,在想到合适的办法前,你们俩最近一定要避免接触。”
夏星辰又何尝不知?
挂了夫人的电话,又有好几个电话不停的冲进去,除了白家人,还有余泽南,夏星辰心里乱糟糟的,一个都没有再听。
收拾完东西,瑞刚已经到楼下了。
“夏小姐。”
见到她,瑞刚匆匆从车上下来,上去给她把行李提在手里。脸色,一样凝重。
夏星辰很想挤出一丝笑来应对他,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那么坦荡。如今,自己只怕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吧!
她坐进车后座上,视线一直落在车窗外倒退的景色上,良久才幽幽的问:“他还好么?”
“还好。”瑞刚回道:“只是阁下现如今比较担心你。”
夏星辰扯扯唇,“这次,在外面是不是很辛苦?”
瑞刚点了点头,“其实,为了这次外交上能取得前所未有的突破,能让外面边防更和平,总统先生忙了许久,在蓝都的那几天,几乎没怎么合眼。”
夏星辰心里酸酸的,苦笑,“可是,民众们似乎都忘记了他的功劳”
他的辛苦,没有人提,更没有人要感激他。因为一个尚不知是不是实情的报道,大家突然都变成了判官,个个抨击,想要逼他深陷囹圄。
她不由得想起昨晚余泽南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他会是第一个因为丑闻,而被弹劾下台的总统;未来更是没有人会歌颂他的功劳,余下的都不过是给人茶余饭后的闲暇谈资。
夏星辰一想到那样的可能,便觉心若刀绞。现在情况就已经这般的糟糕,若是再在这样的丑闻上添上一笔,那后果
不敢想象。
她打了个寒噤,摇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甩到脑后去,只问:“有打算好什么时候开记者发布会么?”
“会很快。”这一次,不可能再拖拉,不能让民众的怨气堆积。
她颔首,余下的话没有再问,只安静的任车一路往前开。窗外,又开始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都显得有些苍凉,她坐在车内,隔着玻璃木然的看着窗外的一切,只觉得前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