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又眼看秦亮步步高升、故而产生了嫉恨。但是最近两年,他的心态似乎也渐渐变化了,尤其是在秦亮几番大战之后行废立之事、以及最近灭国要封王爵,何骏除了厌恨,大概敬畏之心也在与日俱增,很少再说秦亮的坏话。
毕竟威望功业太大的人,再以出身说事、就显得可笑了,何骏自己估计都不好意思多谈。就像当年曹家也不是士族、只算豪族,但创业之后,各家士族也没那个心气再看不起曹家。只剩下孔融等少数的人,才会继续鄙视魏太祖。
秦朗沉默了片刻,情绪才缓和下来,语气也平缓了一些,好言劝道:“妹妹也想开一些,不必太过忧愤了。沛王因是太祖之子,皇室一向都是防着的;但阿母也没得宠多久,汝兄妹在皇室根本没有说话的份,两头受气。以前皇帝信任司马懿等人,却把朝廷搞成了这样,我们有什么法子……”
金乡公主的情绪只是有点纠结,终于忍不住叹息道:“总比司马家执政好。”
秦朗几乎立刻就赞同道:“那倒也是!”
有些时候人们不会去细想分析,但是下意识的喜恶、其实多与自身是否受益有关。秦朗自不必说,他当然是如今格局的得利者。
金乡公主的情况比较复杂,她在魏室中,不是最得益的那些人、甚至还比不上曹家远宗,但同样也是既得受嗌者;尤其是曹爽执政那几年,被打压的何晏也复起了。然而等司马家独大时,她的处境便已急转直下,何晏站在了司马家的政敌曹爽那边,当初何晏与司马师那帮纨绔子弟一起玩过、但又有私人恩怨……就像何骏与秦亮还是太学同窗,却不见得就能亲密无间。处境的好坏也有直观的表现,比如何晏被辱杀,金乡公主曾给人下跪哀求。
因此秦亮崛起、对金乡公主至少不是最坏的情况,起码还有点沾亲带故。只不过金乡公主在亲疏情分上,着实有点难以启齿。
金乡公主暂且压住了乱糟糟的心情,又叹了一声道:“不管怎样,长乐亭主是沛王的亲孙女,她曾祖母不也是长兄之母?看她那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长兄便去一趟大将军府,为她说说情罢。她已为嵇家生了两个孩子,若是嵇康死了,看着也挺可怜。”
秦朗的浓眉一皱:“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这样罢,我把仲明请到府上来喝酒,妹叫上长乐亭主夫妇过来,让他们自己当着仲明的面谈谈。”
金乡公主沉吟道:“这样不太好罢?”
秦朗想了想道:“在我的府上没什么问题。不过仲明身负重任,谨慎一点倒是好事。”
金乡公主无奈道:“我不是说仲明的安危,长乐亭主没见过仲明阿。”
秦朗恍然道:“男女有别,着实有些唐突。不过仲明对妇人一向敬而远之,去他府上宴饮的女客、也没见担忧什么。”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陪坐在后面的卢氏,好像在说,这个不算、她是何骏抢走的女人。
金乡公主也无从解释,只得点头道:“那好罢。”
……金乡公主之前来过大将军府,秦亮没见着,不过他从朱登那里听说了。
他并非对金乡公主有什么芥蒂、不想见她,乃因那几天确实太忙了!算一下时间,那天秦亮一早去觐见了郭太后,当时还有齐王妃甄瑶在场,午后甄夫人也来了大将军府一趟;因此没见到金乡公主也好,当日秦亮真的需要恢复。
于是族兄阿蘇送信过来时,邀请秦亮去饮酒,并详细写了邀请的名单、其中有金乡公主,秦亮遂打算赴约。
金乡公主与外姑婆都不像羊徽瑜、被冷落便容易生气,因为她们对这段感情的期许不大,自己已有家庭后人,便不必想要一个结果。
(羊徽瑜不同,她是想跟着秦亮、得到一个身份一起过日子。魏朝玄学兴起,人们对于传宗接代没那么执着、或许只会考虑一下死后有人祭祀的事,此时很多人改姓,或者随意给人改姓;还有不成婚的、如钟会,妻子生不出孩子也不纳妾的、如羊祜。但妇人有个身份还是挺重要。)
不过金乡公主既然同意去阿蘇家见面,秦亮也不愿推辞。在族兄阿蘇家里,不用太担心,秦亮还没回洛阳时,阿蘇就在太极殿庭院中、对公卿大臣嚷嚷应该给秦亮封王封公,显然很希望自家族弟得势。当然吴心也会负责预防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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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谦问训宁绍煦亮”的盟主!今天来不及码字了,明天加更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