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宜寿里王家宅邸,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竟然连心境,也好像与往日有一点类似。
起来送了玄姬回住处,秦亮也不打算继续睡觉了。即使今日没有什么紧迫之事,他还是想早早去前厅。
天亮后,秦亮先在厅堂见到了大将军府的几个属官。待长史辛敞、从事中郎王濬前来拜见,秦亮说出了两人的安排,让他们提前准备,只等诏命下来、便去朝中任职。
年轻的辛敞一脸动容道:“前几年出了些事,仆原以为辛家定将家道中落,若非大将军赏识,仆何德何能受此重用?”
秦亮道:“选举乃朝廷要事,所以我才推举信任的人,泰雍就任之后,不要松懈大意。”
辛敞揖拜道:“仆绝不敢懈怠、而有负大将军重托!”
这时王濬感叹道:“未料去年才为大将军效命,今番已能封侯。”
旁边的辛敞揶揄道:“士治门前路宽,他人必不再笑。”
王濬听到这里,一时有点走神,沉吟道:“封侯拜将,携仪仗而归,自华贵的大车中下来,受同乡
父老所敬仰,此情此景,为我所愿也。”他随即拱手道,“全仗大将军知遇之恩,仆没齿难忘。”
秦亮故作淡然道:“乃因士治立了军功,否则难以服众。”
辛敞叹道:“仍须有大将军这般人物请功,不然朝廷不知也。”
王濬点头道:“泰雍说的是实言。”
辛敞面露不舍,“可惜往后,不能再与大将军朝夕相处。”
秦亮好言道:“同朝为官,见面不难。泰雍、士治空闲之时,也可以时常回来走动。”
就在这时,只见陆师母走到西厅门外,她见到里面有官员、便没有进来。
秦亮遂起身道:“卿等先忙自己的事罢。”
辛敞王濬向秦亮顿首,跟着一起走出了西厅、先后向陆凝拱手致意,因为陆凝也执礼在栏杆旁。
秦亮站在陆凝面前,陆凝屈膝行礼:“妾刚从皇宫回来,又为齐王妃把过脉。大将军无须担心,齐王妃的经脉渐通,已无性命之忧。”
秦亮听到这里,顿时松了口气,高兴道:“仙姑真乃妙手回春!定要让皇太后殿下亲自赏赐。”
陆凝却摇头道:“大概不是妾的功劳,好像是齐王妃自己养好的。”
秦亮不禁回忆着,上次见到甄瑶时、她那副半死不活的虚弱样子,说话都费力了,而且据说病了很久。
忽然他灵光一闪,想起陆凝以前的言论,曾悄悄说过秦亮为她打通了经脉、神清气爽云云,难道这世上,真的存在某些神奇
玄虚的事情、并无关物理巧合?
秦亮正纳闷,便见吴心、隐慈走到了台阶下面。
陆凝也回头看了一眼,揖拜道:“妾便先回去了。”
秦亮点头道:“通常上午来见的人,会比较多,我们可以午后再谈。”
陆凝拜道,“妾请告辞。”
很快吴心等人已经走上台基,陆凝看了秦亮一眼,又拱手一拜,转身离开。
吴心与隐慈上前揖见,隐慈从怀里拿出了两张纸,沉声道:“大将军,刚不久之前,东吴出了大事!”
两张纸,一张黄纸上写着阿拉伯数字,故意写得很潦草、像是画符一般,另一张白纸上则是翻译过的内容。秦亮拿起白纸看了一下,顿觉诧异。
孙权废掉太子孙和、赐死鲁王孙霸,立了七岁的孙亮?
隐慈接着小声道:“从马茂的密信中看,他或许也要逃离东吴了。”
秦亮继续往下看,马茂在密信中、简短地提了一句,猜测原因是孙和控制不了士族。各家士族反而可能借拥立太子之功,名正言顺地排挤孙家。
但若是一个孩子登基,不是更危险?秦亮沉吟片刻,脱口道:“赤壁之战距今,已有四十余载,此时孙仲谋得有七十来岁了罢?他真敢废掉成年太子阿!”
隐慈想了想道:“如今仆等以为、七十岁的孙仲谋寿命无几,兴许他却觉得,自己能长命百岁呢?”
秦亮看了隐慈一眼道:“有些道理,不管是谁,余生都是他仅剩的
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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