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观众（二）

反对这样做。

    “别再说那些丧气话了。”

    “所以，这不是作为雇主对你提出的要求……”法赫尔十指交叉，抬起脸时嘴唇颤抖不已。

    “你也是个男人，别像个小姑娘似的藏着掖着，快告诉我。”尤里克手指敲击着桌面。

    “如果我想觐见皇帝，就需要一个不同的方法，一个能让皇帝对我这个小国王子产生兴趣的方法。”

    经过长时间的考虑，法赫尔做出了决定。他不想说出这个请求，他与尤里克关系良好，不愿因为这个请求破坏彼此的关系。

    ‘但我必须成为国王。’

    国王应该超越个人情感，必须为更大的事情做决策。

    “然后呢？”

    “如果你把我当作朋友……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向你请求，尤里克。参加马上长矛比武大赛，并且赢得胜利，以我的名义，作为我的骑士出战。”

    法赫尔紧闭双眼，再次睁开时不敢立刻看向尤里克的脸庞。他知道这个请求是多么的无耻。

    ‘如果他拒绝，我也无话可说。这简直是一个荒谬至极的请求。’

    但是，如果尤里克拒绝了他的请求，两人将很难再维持原有的关系。打着友情幌子的请求往往就是这样，相当于用友谊作为人质威胁尤里克去做某件事。

    法赫尔在做好关系破裂的心理准备后提出了这个请求，这是一个国王的决断。

    “你就为这么个没意义的事烦恼？我只要挂着你的名号去战斗就行了呗，打架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啊？额？”法赫尔本能地作出反应，没想到尤里克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让法赫尔始料未及。

    “我和你是不同的，法赫尔。杀几个人、打几场架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如果只是这点小事，尽管提好了。既然咱们各有擅长之处，那就互相利用，互相帮忙嘛。”

    “可是，尽管我请你这么做，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

    “……有时候，朋友之间就是互相帮助而不求回报。你不是在请求尤里克这个雇佣兵做事，而是在请求尤里克这个朋友。”

    法赫尔几乎要落泪，但他忍住了，咬紧嘴唇，坚定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我都将成为国王。’

    他的决心异常坚定，他看着尤里克。

    尤里克左右歪了歪头，挠了挠下巴。

    “喂，这个马上长矛比武到底是什么来着？不就是打架吗？如果不是类似的事情，你也不会找我吧。”

    听到这话，法赫尔差点笑出声，结果却被口水呛到，咳嗽起来，还流出了几滴眼泪。

    ‘这家伙真是厉害，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就答应了。’

    * * *

    马上长矛比武大会，这项赛事并没有太长的历史，大约五年前才在帝国各地兴起的一种新风尚。

    帝国最后一次参与的重大战争是十年前的蛮族征服战。国家层面的战争已经结束，但贵族之间的领土争斗仍然持续不断。贵族们为了争夺领地彼此征战不休，因此对技艺高超的骑士的需求依然存在。

    “可我们怎么才能找到有技能的骑士呢？”

    贵族们找到了办法——马上长矛比武。不同于传统的模拟剑术对决，这是一种新的比试方式，旨在检验一名骑士所必备的所有基本技能。

    马上长矛比武也许成为了流浪骑士赚取金钱、被贵族雇佣的新途径，但这仍然局限于拥有战马和装备的骑士。一如往常，贫穷的战士除了通过战争之外，几乎没有晋升的机会。

    “马上长矛比武分为马上的较量和步下的对抗。”菲利恩解释道，尤里克靠在基利奥斯身上认真听着。

    “非得用长矛吗？也不是说我不会用长矛，只是不太适合我。”

    “倒也不一定非要使用长矛，不过十个人中有九个都会选择它。迄今为止所有获胜者也都用了长矛。在马背上战斗时，长矛是一种压倒性优势的武器，甚至无需考虑其他兵器。至少在马上长矛比武中就是这样！所以这叫冲撞，因为当长矛击中对手时会发出‘叮’的一声！”菲利恩强调，并向尤里克演示了如何握持长矛：将长矛夹在腋下，利用马匹的力量将枪尖推向对方。

    “如果经过良好训练的骑兵手持长矛策马冲锋而来，那将是无法阻挡的。虽然真正达到如此高水平训练的骑兵并不多见……总之，在比武中，先从马上摔下来的人就会陷入劣势。一旦落马，赢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很多人到那时候就会直接认输。”

    “嗯。”

    尤里克摸着下巴沉思起来。他深知骑兵的可怕之处。对于步兵来说，面对骑兵是极其困难的。面对奔腾的战马不仅令人胆寒，即使像尤里克这样的高手，与骑兵交手也必须全力以赴。

    “这与你之前习惯的战斗方式完全不同。你需要穿戴沉重的铁甲，一手持盾，一手持长矛。”

    “那不是你们这些家伙去更合适吗？何必找我这种门外汉。”

    “真是伤自尊心啊，但就算你对长矛比武一知半解，赢面也比我们大得多……”菲利恩苦涩地说。尤里克是一名顶级一流的战士，在他所见过的无数骑士和勇士中，尤里克无疑是最强之一。他年轻却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力量之强大几乎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尤里克这般级别的实力并非单靠努力就能达成，那是才华范畴内的东西。

    “如果这样一个勇士学会了文明世界的武技……他会成为多么惊人的骑士啊！虽然让我感到害怕，但我还是想亲眼见识一下。”

    菲利恩与其他卫士骑士进行了一场示范比赛，他亲身展示了比武通常是如何进行的。

    “尽管右手少了几个指头，但你还打得挺不错嘛，菲利恩！”尤里克观战时大声赞叹道。

    ‘他说得倒是轻松，明明就是他自己砍掉的。’

    菲利恩笑了笑，安抚了一下租来的战马，然后缓缓驾驭着公马继续与其他骑士进行示范比赛。

    尤里克瞪大眼睛，专注地盯着这场模拟战，目光紧紧跟随菲利恩的动作。

    ‘他看得很认真，学得很快。果然很聪明。’

    菲利恩也知道尤里克相当聪明。尤里克经常从法赫尔那里学习词汇，每次法赫尔都会惊讶于他的学习能力。尤里克一旦学会什么，就永远不会忘记。

    “好了，示范差不多够了，现在我也来试试吧。菲利恩爵士，请你做我的对手。”尤里克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基利奥斯。

    基利奥斯立刻喷出鼻息，等待尤里克跨上它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