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也是有意思,都快把她送回家,还不知道人叫什么。
问她几遍她才回答,“程窈窕,我叫程窈窕。”
后半句话他记许久,“易十一你记住没!”
他嗤了声,还说不是失恋。
打开她家的门,将人放在床上,程窈窕自己滚几滚,滚进被窝。
窗大开,冷风飕飕灌进来,借着月光,他看清脚下铺满一地的画纸。
都是同一个男人。
细致到睫毛,根根可见。
四年后,在医院里,叶绍清见到了这个男人。
四年前的相遇是场意外,他没放在心上,没多久回国。程窈窕更是,喝断片,谁送她回家她都不知。
四年后他母亲发给他相亲对象照片时,那晚大雪和喝得烂醉的女生涌回他脑海。
再见她,她迟到,还忘了他,让他意外并且恼怒,甚至口不择言。
可对她的兴趣,像只猫,徘徊在他心口,时不时给他挠上一爪子,才会陪她玩这种幼稚的合作游戏。
现在看来,有些人好像动作比他更快?
程窈窕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
睡这么久,按理来说她应浑身舒爽才对,可她浑身泛疼。
看到她枕头旁的易纵,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掐掐大腿,疼得要命,她方信这是事实。
窜到厕所,脖子上那几颗小草莓刺目极,更倒霉的是,她姨妈来了。
蹲在马桶上,程窈窕苦思冥想半天,记不起昨晚发生过什么。
他们到底,做了没?
都说女孩子第一次会疼,可她身边毫无感觉的朋友也并非没有,脖子上的草莓不停暗示她,易纵肯定对她做了非人的事,不然他属狗没事啃她脖子两口?
靠。
易纵怎么跑她家来的?
推开厕所门,易纵已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笑吟吟看她。
程窈窕越看越像那种男人得到满足后餍足的笑。
易纵勾起唇,“昨晚睡得怎么样?”
他居然真这么问,程窈窕险些脱口而出禽兽二字,她撑住腰,稳住心神,“昨晚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在我家?”
“你发烧了,我要不来你现在可能是个傻子了。”
“……”
呵呵,所以你上了个傻子?
话这么说没错,可他怎么进来的?
“我让余好开的门。”易纵看穿她,径直告诉她,神情愉悦,越过她进洗手间拾掇自己。
好好,你放他进我家做什么?
余好早早醒来,等得就是程窈窕的质问。
思及昨晚和易纵的对话,她搬出早准备好的说辞。
你生病了,病得好厉害,我一个人没办法,易纵说放心交给他,我就走了。
余好等几秒,见她没回,试探问道,你们没发生什么吧?
程窈窕心如死灰,鬼知道关键时刻余好会掉链子。
可能发生什么了。
余好傻眼,什么叫可能发生什么了?你自己没感觉吗?!
没……就是醒了身上不太舒服。
余好彻底愣住,握住一旁洛楠的手,“完了楠楠,易十一这个禽兽,就这么把我家窈窕吃了。”
洛楠听她说完,哭笑不得。
“傻瓜,你让她问问那个人不就行了,一个男人总不会敢做不敢当吧?”
“对嚯。”余好如梦初醒。
易纵从洗手间出来,见程窈窕坐在他方才的位子上,如临大敌,她脑子里想的那些,他实在太清楚。
同一个场景,同样两个人,位置调换,神色诧异也如此大,易纵觉得好笑。
程窈窕见他笑,神经绷得更紧。
这人,笑什么笑。
她清清嗓子,“我们昨晚有发生什么吗?”
易纵将挽起的袖子放下,动作慢条斯理,有意磨她,白色衣袖遮住他有力的小臂。
他扣住袖口,乜她,“你猜。”
程窈窕僵住,我猜你大爷。
易纵穿好鞋站在门边,沙发上的程窈窕盯着他,模样格外傻。
他难得好心情,“忘了说,昨晚有人给你打电话,问你周末吃饭有没有空,我说没有。”
程窈窕怒了,“你怎么擅自接别人电话,你要不要脸?”
“你现在是别人吗?”
“……”
门被合上,易纵已离去。
程窈窕趴回床上,揉乱头发,掀开被子,企图寻找证据,除一滩血迹,什么也没有。
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血。
通话记录最近通话是叶绍清。
程窈窕觉得,易纵这人被刺激到,一言不合做出些什么无耻的事,真的太有可能。
可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他对她余情未了的前提上,问题是,他对她有情吗?
她哀嚎一声,想不明白,收拾收拾上班去了。
程窈窕下班回家,发现楼下等着个女人,
女人长发如藻,身形有致。
是陈织。
陈织回眸笑,剥了剥长发,“程小姐,有兴趣聊聊吗?”
程窈窕想拒绝。
她又道,“是关于小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