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这么快过了。
姚辰光也从排练厅急匆匆往案发现场赶。
楼梯中段,程窈窕和王子宁滾作一团,王子宁磕到头,晕了过去,程窈窕没好到哪去,掌心掌背布满小伤口,牛仔长裤膝盖上破了一个大洞。
她松开王子宁,勉力坐起来,眼前各色人物晃动,纷繁嘈杂,凝成虚影。
“让开。”
失去意识前,她双脚腾空,被人拦腰抱起。
那个怀抱的温度,她意外熟悉。
“醒了?”
程窈窕睁开眼,程母眼底的疲惫伴着她不虞的神色直直闯入。
定神看过周围环境,程窈窕确定自己是在医院,她顿了顿,思索如何组织语言同她解释。
程母在她张口之际截住她的话,“我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女孩子伤的比你重,脑袋摔破了,缝了针在另一个病房,我刚把她家长请出去。”
程母透露的信息量太大,程窈窕愣了半晌,呐呐道,“对不起妈妈。”
她又想到什么似的,问,“爸爸呢?”
“出差了。”程母唇抿得极紧,“等下你继续躺着,没事别出声。”
程窈窕呆呆躺下。
不一会儿,程母从病房出去,隔着门,她隐约听到几个“赔钱…医疗费…将来”的字眼。
第二天,程窈窕被接回家。
在医院门口上车时,她隐约瞥见一个身影,那人左耳垂下有一颗细闪的耳钉。
程窈窕被关在家里两天。
不论她怎么从程母哪里探口风,她都不说,甚至直接把她手机缴了,切断她和外界的联系。
她手上的伤疤开始结痂,厚厚黑黑一层,发痒,让人想挠。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盯向腿上的淤青。
青紫色的斑痕夹上黄色,难看、丑陋,她给出这两个词的评价。
她凝神嫌弃自己的腿时,似乎听见了敲门声。
细听之下,又不似敲门声。
咚咚。
清脆的敲击声再度响起。
谁在敲她窗户玻璃???
她吓得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找了一阵,只摸到一把剪刀。
天色转暗,她下午睡觉睡得迷糊,房间没开大灯,她只开了小台灯,外面路灯早早亮起,一团黑影打在她的窗户上,格外渗人。
程窈窕握紧剪刀,走近窗口,沉下心警惕道,“谁?”
易十一听出她清冷嗓音下微弱的颤抖,忍不住嗤笑出声。
“是我。”
程窈窕一听那笑声就知道是谁,悬在嗓子眼的心瞬时落地。
她推开窗,易十一蹲在窗外阳台放空调箱的旁边,黑沉的眼望着她,她捕捉到他眸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蹲我家阳台上,你也不怕别人把你当贼抓了。”
程窈窕边嘴里嫌弃他,边让开身子,给他藤空间,让他翻进来。
“刚看什么看这么入神?”易十一翻窗的动作干净利落。
程窈窕盯了会,摸摸下巴,“你是不是经常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扯。”
易十一话音刚落,抬手将她一把抱起,程窈窕腾空感还没消失,便被他放在椅子上。
他蹲下身,看向她膝盖下方三厘米的淤青。
长指碰了碰,他抬眼问她,额前碎发散落,“疼不疼?”
他的双唇唇锋清晰,粉润饱满,他一说话,程窈窕不受控地盯着它张合。
她想指控他怎么动不动这样,却只摇头,问他,“那天送我去医院的是你吗?”
“不然呢?别人都忙着看好戏,谁有空关心你的死活。”易十一忽然想起什么,他咧开唇,那瓣唇划成一道薄线,“你出息了啊,为姚辰光争风吃醋,还打架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