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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窈窕站得腿发酸,仍道,“没有,你继续玩。”
易十一笑了声,不用说,在嘲笑她。
程窈窕心生悔意,她干嘛要答应他来,典型的自取其辱,真是蠢成二狗子。
易十一想也没想,直接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脚下用力。
程窈窕回过神时,已经跟着他在场上移动。
程窈窕慌极了,想推开他,又不敢松开他手,穿了护具摔到屁股墩也很疼好嘛。
他低头,看见她紧张兮兮的模样,心底发笑,“你这就怂了?”
程窈窕想骂他,我怂你大爷!
却只能停留在想这个阶段,她确实怂。
从前程庭东带她来滑冰,别的小朋友边摔边学,只有她重复摔跤,除此外别无长进。
程窈窕被他带着滑了一段,她太紧张,前半程食不知味,后半程稍有感觉了,易十一忽然松开她的手。
她没有任何迟疑,抓住他离去的手。
“易十一你不许松手。”
易十一没料到她这么紧张,眉眼一怔后,握紧她手腕,没再戏弄她。
半晌,两人坐在场外休息。
程窈窕自顾自拧开水瓶,易十一开了罐快乐肥宅水,啪嗒声过,气泡浮出罐口。
“你下学期有什么打算吗?”
下学期易十一高二下,再一晃,他就高三。
易十一仰头,喉结滚动,咽下一大口饮料。
程窈窕余光斜到一眼,着了火似的迅速收回。
他脸上的伤已好大半,没有青紫的痕迹,整张脸更俊俏。
程窈窕词穷,读这么多年书在这一刻她一个词都想不出来,非要说——就是好看。
“该干嘛干嘛。”一贯的易氏风格。
程窈窕觉得如果他不那么浑,喜欢他的人定要更多。
程窈窕盯住掌心,不自控地劝他,“你别这么野了。”又像恐吓,“小心毕业来溜冰场工作。”
易十一被她语气逗笑,“溜冰场怎么了,要真能待这儿我也乐得舒服。”
捏扁空的可乐瓶,他瞄住垃圾桶,手腕抬起,发力,程窈窕听见瓶罐坠进垃圾桶的声音。
易十一转头,另一只手搭在长椅后,侧身凑近她,程窈窕不动声色吸了口气,没闻到烟草味。
他目光懒懒,“程窈窕,你信不信,十年后我们还能再这里见?”
她身子挺直,脊梁一刻没放松,他凑近,她便明目张胆地向外挪。
“不信。”
橙花镇这样的地方,能留住谁?
程窈窕顺他话问,“以后你会去哪?”
他们差了一级,成绩也不相近,不那么私密的话题总逃不过高考想考哪个大学哪个城市这些。
易十一别过头,兴致缺缺,随口抛出答案,“南城吧。”
是个纸醉金迷的好去处。
在她呢喃这地名时,易十一忽身体前倾,压在她脸前。
距离近的两人几乎呼吸交缠。
他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又像忽然变了个人。
程窈窕被他热气拂动心神,耳尖在他黑而沉眼瞳的注视下,红得要滴出血。
她下意识起身,“你干什么?”
易十一身体继续懒懒靠在椅背上,半掀起眼皮看她,微阖的目狭长,整个人举手投足皆是惬意,似乎满意极她方才的反应。
他挑了笑,“就看看你啊。”
流氓。
程窈窕耳尖越发红若透明。
从溜冰场出来时,天色已黑,暮色从脚下蔓延。
“饿不饿?”易十一问。
程窈窕答非所问,“我得回家了。”
易十一点点头,“也行。”
他走了几步,身后没人跟上,方回头,“愣着干什么?”
他要送她回家。
程窈窕张张唇,望着他身后的天空,他背光,让人看不清眼底神色。
良久,她叹口气。
易十一这人,装傻充愣的本事已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