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气的面皮发鼓,指着老程道:“程知节,平日你装傻充楞也就罢了,但是今时可不比往日,倘若你再敢伪装滚刀肉,信不信本相和你死不干休。”
以前老房是大唐宰相,位置稍稍比老程压了一头,现在老程已经封为异姓王爵,老房从官位上完全压制不住,所以才说出死不干休,这话在文官嘴里说出来等于不共戴天的意思,哪怕你是王爵,我也和你拼命。
老程砸吧砸吧嘴唇,一脸悻悻道:“要不就换个办法,老夫带着媳妇去当高堂,李云总归也是我的女婿,他成亲之时拜我一拜说得过去。”
“放你妈的屁!”
这次不止房玄龄,门前七八个文官大佬全都暴吼出声,能让文人骂娘,可见气的不轻,房玄龄尤其严重,老头连胡子都有些翘起来,指着程咬金道:“无耻之贼啊,岂能如此,自古至今,历朝历代,我汉家注重礼仪上千年,何时有过新人成亲拜岳父的说法……你乃是新娘的父亲,却要去做新郎的高堂?那么你儿子将来成亲之时,是不是拜高堂也要去拜岳父?”
这指责极其难听,等同于说程处默的亲爹死了,偏偏老程竟然哈哈一笑,点头道:“我儿乃是尚公主,拜的高堂可不就是陛下?”
众人都是一愣,直接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大唐的驸马属于入赘,拜堂成亲乃是拜在女方家中,所以程处默确实不会跪拜爹娘,老程的歪理似乎也很有道理。
尚公主,不是娶公主。
尚,是入赘的意思。
偏偏老程还不罢休,突然一把拉过驸马柴绍,对众人道:“不信你们问问,柴驸马当初给谁磕的头?他成亲之时我是傧相,记得很清楚没在柴家,拜高堂拜的乃是太上皇,按说可不就是柴驸马的岳父么?”
柴绍一脸杀气,森森然道:“不说这话你是不是会憋死?”
老程摇了摇头,语气却突然肃重,道:“不会憋死,但我闺女需要拜堂成亲。”
柴绍脸上的杀气瞬间消失,冷哼道:“那便算了,老夫当你刚才只是乱放屁,看在处雪侄女的喜酒份上,我没听见你刚才那个屁。”
老程咧嘴一笑,拱拱手道:“多谢柴哥大度。”
转而又是一脸无耻,对文官们道:“看见没有,柴驸马支持咱的提议。”
文官们憋的满脸通红,已经开始咬牙切齿,眼看就要争吵起来,哪知老程忽然一改粗鄙,猛地口中低沉一叹,有些黯然道:“老夫只是觉得,规矩何必为难活人,孩子们艰辛苦楚走到这一步,何必让一个拜高堂的礼仪弄到一生阴影。我闺女今日也是新娘,我这个做爹爹的也盼着她幸福,但我明知道不拜高堂不吉利,可我仍旧选择让孩子们别忧心。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孩子们成婚大喜,只要过得开心就好了……”
一众文官忽然沉默起来。
好半天过去之后,房玄龄猛然郑重拱手行礼,道:“知节,老夫方才糊涂了,错怪于你,很是不该。”
老程闪身让开,目光远远看着门前,轻声又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的话,孩子们心里真会不舒服。”
房玄龄咬了咬牙,豁然转身道:“老夫去请家妻出面,劝说圣女大祭司出来,哪怕只拜一个,也算圆了礼仪。”
这一次程咬金没再放粗,反而欣然点了点头。
哪知也就在这个时候,猛听门前场地上忽然一响,似有空灵仙音而来,悠然笼罩了全场。
一个极其清脆的声音宛如稚子,听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深邃,道:“此事,贫道来解决吧。”
大唐重臣们同时一怔,目光下意识寻声搜寻,可惜入眼不见踪影,到处都是踮脚观礼的人群,那些是普通黎民,肯定说不出这样空灵如仙的话。
正犯疑惑之间,猛见场中人影一闪,但见青纱帐前悠悠起风,一个古袍高冠的道童乘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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