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正惬意地呼吸,就觉得脖颈上勒得慌,喘不上起来,忍不住“呜呜”出声……
就听耳边一阵惊喝:“你在作甚么?”
沈一下子惊醒过来,就觉得喉咙火辣辣的,脖颈之上满是束缚。
昏暗的屋子里,一个人影站在炕头,手中用着力气,神色狰狞。
沈琰已经看清楚那人动作,又惊又怒,一下子起身,踹了一脚过去。
“噗通”一声,就是有人倒地的声音。
沈琰顾不上去看凶手,忙到沈跟前:“二弟”
这么大的动静,不仅同屋的沈瑞醒了,西屋也有人掌灯。
沈使劲拉着脖颈上束缚,使得束缚的不那么紧了,就是一阵猛咳。
沈瑞已经坐起来,虽没有看到地上人影,可也察觉出不对劲,趿拉着鞋子就下地去点了灯。
地上人影现出来,望了望炕头的沈,又望了望地上站着的沈瑞,倒是满脸惊诧。
沈瑞面上一寒,忙看向炕头。
就见沈脖颈上系着一跟腰带,脸上紫红,沈琰则是满脸骇白地站在旁边
沈还在咳,就听到西屋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眨眼而至,周妈妈端着灯火走了进来。
看着屋里情景,周妈妈不由瞪大眼睛。
借着灯光,沈琰已经解开沈脖颈上的腰带。
沈脸色慢慢缓和,只是大口大口呼吸之间,神情带了几分痛苦之色。
“二弟,你觉得哪里……哪里不难受?”沈琰脸色越发白,说话也带了颤
“嗓子……疼……”沈声音已经带了暗哑。
“那就别再说话,好生闭嘴待着”沈琰忙道。
周妈妈站在门口,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脑门,忙快走几步,挡到沈瑞身前,对依旧躺在地上不起的人,道:“二太太,你这是要杀人?二少爷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般下狠手?”
地上躺着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乔氏。
她神色狰狞,如同厉鬼,指着沈瑞尖声道:“他不是人,他是讨债鬼他来沈家讨债的,先是害了珞哥去,又害死了珏哥他是讨债鬼”
“二太太真是疯了大少爷没时,二少爷还在松江族里,关二少爷什么事?三少爷到底因什么没的,旁人不清楚,二太太还不清楚?要不是去年三九天二太太逼着三少爷跪了半晚雪地,能坏了三少爷的根本……如今倒是倒打一耙……”周妈妈恨声道。
沈瑞皱眉道:“妈妈与她啰嗦什么?我去叫陈大夫,妈妈带人拉她下去”说罢,拉过衣裳披着,出去厢房叫陈大夫。
一个三合院,不大的地方,北房里闹出这么大动静,东西厢房也都亮起了灯。
陈大夫与长寿、长福在一屋安置,早被外头的动静惊醒。沈瑞过来时,长寿、长福两个已经穿戴好,正要出门往北屋探看。
陈大夫惦记着病人,也跟着穿戴起来。
见沈瑞进来,陈大夫道:“可是二太太发病?”
“不是,是沈相公。”沈瑞道。
陈大夫虽有些意外,可还是背着医箱随沈瑞去了北房。长寿、长福两个不放心,便也跟在后边。
周妈妈已经叫了仆妇、婢子,正拖乔氏回东屋。
乔氏状似疯癫,使劲挣扎着,口中大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周妈妈大急,忙伸出手去捂她嘴巴。
沈瑞直觉得额头上青筋直蹦,回头对长寿、长福道:“还不快去忙妈妈去了二太太回去”
有了两个小伙子做助力,乔氏彻底被制住,半拖半抬去送到东屋去了。
陈大夫见状,就要跟着后头,被沈瑞拉了一把道:“先去看看沈相公”
陈大夫看了沈瑞一眼,见他神色坚决,便随他去了西屋。
沈正靠在炕头的墙上坐着,沈琰已经下了地,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他素来沉稳,不是七情上面的性子,可方才之事实是太过惊悚。虽说乔氏是妇人,手上力气有限,可睡梦之中,脖颈又是要紧的地方,要不是他警醒,说不得就要失了手足。想到这里,沈琰后怕不及。
陈大夫家现下在虽没有在宫里供职,祖上却是御医出身,要不也不能在仁寿坊置下产业。
沈脖颈上青痕,陈大夫只看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再想想方才被拖出去的乔氏,他心中对沈瑞待长辈不恭敬的那点腹诽立时烟消云散。
沈琰虽浑身怒气,却也知晓轻重,看到陈大夫背着药箱,忙让出炕头位置来。
陈大夫上前,查看了一番,又诊了脉,问了两句,道:“除了外伤,还有些受惊,需服两剂安神汤,其他倒是无甚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