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秦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季节,还会着凉?”边上的荆蓝惊讶道。何况,王妃是习武之人,从来都不见生病的,身体好着呢。
“八成是有人在惦记我呢。”秦绾揉了揉鼻子,一撇嘴。
想也知道,这会儿湖阳城里肯定在抓狂,毕竟一支军队消失了这种事,怕是谁都没遇见过。
其实只是思维误区罢了,一支五千人的军队很庞大,可若是分散开来,五千人在宽广的湖汉平原上,就像是楚江里的一碗水一样,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脱了衣甲,穿一身南楚风格的粗布衣裳,这些原本就是农工出身的士兵跟南楚百姓并没有什么两样,在血统上,东华和南楚是最相近的,不比西秦和北燕,总能看出点区别。
换下的那些衣甲兵器辎重才是重点,毕竟士兵可以化整为零再到预定地点集合,异国他乡的,士卒叛变的可能性不大,就算偶尔有失散的,数量也不会多,最后总能聚集起十之七八,可要是没有了衣甲兵器,光有士卒,难道让士兵赤手空拳去肉搏吗?所以,最难办的是如何才能把这般庞大的军资运送过去。
不过,就算是裴咏,一下子也想不到秦绾会把士卒和兵器分开运送,而陆焕在南楚扎根多年,能把秋鹤楼的生意做得这么大,手腕和人脉都不缺少。虽说现在他的身份暴露了,可一个安插在国内做细作的商人而已,裴咏也不会大动干戈,也就是派人画像通缉罢了,而秦绾派人截住了往其他城市传信的官差,除了湖阳城内,谁还关心一个小小商人的通缉令?就连裴咏自己也未必有多上心了。两国之间,互相派遣的细作不知道有多少,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是一颗废子了。
于是,陆焕利用当初走商的渠道,带着事先准备好的完整的官府路引条文,和一百名精挑细选出来的士卒,扮作商队,大模大样向着目的地前进了,高调得让沿途盘查的关卡连怀疑都没怀疑一下。
谁会怀疑一支光明正大带着完整手续的商队有问题?而商队的主人还是个熟面孔,往常也没少收过孝敬!
陆焕为了显得更真实些,把妻子也带上了——陆夫人本就是江湖出身,武功虽然只有二流,但保护一下陆焕也不成问题。
只有陆焕才七岁的独生女陆浅被托付给了秦绾。
而此刻,秦绾一行人正在向着李暄的大营进发。
有荆蓝的易容术,虽说材料所限不能给每个人都像是换个人似的装扮得天衣无缝,但掩去了太过出色的容貌,一行人扮作因为战乱而背井离乡去投亲的富贵人家还是很像的。
两辆看起来很普通的青布马车,前面一辆是秦绾带着陆浅,荆蓝,蝶衣是侍女,秦姝和执剑坐在车辕上驾车。后面一辆,驾车的是叶随风,车厢里更安静,苏青崖和慕容流雪一人捧着一本书,半天不出一声,谁也碍不着谁。
沿途也遇到几次南楚的盘查,但这一行人看着就无害,慕容流雪作为大少爷出面,操着一口地道的南楚官话,连口音都无比正宗,加上还带着女眷孩子的,盘查的士兵也没多想,在拿了孝敬之后,爽快地放行了。
“姑姑,爹爹和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又通过一处关卡,陆浅小姑娘扒着马车的窗子往外看,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安。
虽然听话懂事,但毕竟还是个小女孩,第一次离开父母,即便一路上荆蓝都在努力逗她开心,可过了三四天后,小姑娘还是想爹娘了。
原本,按秦绾和陆臻的关系,陆浅是该叫秦绾姐姐的,可毕竟年岁相差大了些,太引人注目,便扮作了姑侄。
“爹爹去做买卖,我们先去等着,爹爹把货物送到就回来了。”秦绾笑眯眯地答道。
“哦。”陆浅扁了扁嘴巴,一脸的郁闷。
爹爹说,要听绾姑姑的话。可是,姑姑虽然笑容可掬,对她也极好,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怕,不太敢放肆。
“很快的。”秦绾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不得不承认,离家日久,她有点想念秦珑了。
因为轮回蛊的存在,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有自己的孩子,秦绾觉得,现在自己看见可爱的孩子,莫名地会有点心软,还有点心酸。
“到哪儿了?”安抚了小姑娘,秦绾抬头问道。
“快到临安了。”荆蓝往外探了探脑袋,和执剑交流了几句,坐回来道,“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在临安城里过夜,不过,如果绕城而走,穿过燕子林一代,应该可以比预定的提早一天到达。”
“不用,已经两天没进城了,该修整一下。”秦绾摇了摇头,“我们并不争这一天时间。”
“是,属下以为,王妃会想早点见到王爷呢。”荆蓝捂着嘴偷笑。
“多事。”秦绾白了她一眼,点点她的脑袋。
“不过,临安是临安王的封地……”荆蓝正了正脸色,有些迟疑道。
“横竖这时候舅舅又不可能在封地。”秦绾笑道。
“也是。”荆蓝想了想,也释然了。
“爹爹说,临安可热闹了。”陆浅咬着手指,一脸天真道,“上次爹爹从临安给浅浅带了梅子糖,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
“好,进了城,就去给浅浅买梅子糖。”荆蓝笑嘻嘻地道。
“蓝姨姨最好了!”小姑娘立即欢呼着扑过去。
执剑早年在暗卫营的时候,因为各种任务,大江南北的都有涉足,南楚也来过几次,对路程判断极为准确,果然在闭城之前,一行人通过城门守卫的盘查,无惊无险地进了临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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