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硬说王珪之jiān罪该论死,怎么也说不通的。三旨相公的绰号,代表他一切都以神宗的意志为依归,这是过去人人嘲笑的,他若是有什么错处,说句难听的,天子都逃不过去。唯一能批评的,就是他为人不正,不能尽到宰相的本分。
难道要说请立太子上他没有尽到宰相的本分?可迟了一点不能算是罪名,做和没做是xing质问题,而迟和早只是顺序有别。若请立太子也是罪名,那么还能批评擎天保驾的韩三吗?
除了一部分人以外,其他人都对此沉默了。
只是台上尽数新党,而旧党一个不留,还是在许多人心中压下了一团火。当几条新的流言不知从哪里传出来后,顿时就引爆了局面。
“吕相公不肯与jiān人合作,所以被赶出了朝堂。如今朝中豺狼当道,正人皆尽出外!”
“灌园子沽名钓誉,辞参知政事,辞枢密副使,但谁人不知他是王安石帐下走马狗?!”
“吕惠卿、曾布、章惇,群小汇聚,天子为其所囚,试问天下正人可能坐视!?”
吕大临在旁听着直摇头,与游酢一同从喧闹的厅中出来。
“先生那里会不会有事?!”吕大临有些担心。
“师道之严,谁人敢于触犯?”游酢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担着心。与吕大临一同到了后方小院,发现一切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程颢程颐在内,两名学生进厅后,先行了礼。
“现在外面流言汹汹,伯淳先生还要去京城吗?”吕大临问着程颢。
“当然要去。”程颐抢着便说,“论断是非,岂能从与流言?大兄不亲眼去看一看,从何得知真伪?”
“流言是一桩事,但资善堂中,有王安石和韩冈在列,先生纵有满腹才华,身怀正道,也恐难施展。”吕大临很担心,在如今的流言下,程颢接下了这个位置,等于是公开说站在了新党一边,成了众矢之的。没看现在司马光的弟子已经发了疯吗!
程颐眉目一挑:“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与叔,纵有千难万阻,又岂有畏难避道的道理?!”
吕大临yu言又止。游酢暗暗摇头,这时候还说什么,大程先生都已经领了旨了。
五天前,诏书就送到了洛阳程府。以程颢为资善堂说书,同时还在三馆中安排了一个秘阁校理的差事——不是加衔的贴职,而是真正要做事的馆职。
为太子师,又是清贵之位,如何能放弃?这可是道学跳出洛阳,走向全国的难得机遇。
游酢是福建人,对于方才厅中的地域之争听得就不舒服。而且他的兄长游醇还是韩冈的门客,被举荐上去为官。之后便脱离了福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解试,由锁厅试顺利入解,在元丰二年考中了进士,对本身并非贵门的游家来说,恩德甚重。
原本就韩冈一人shi讲资善堂,现在却加上了王安石和程颢,皇帝打压韩冈的想法,其实是很明显的。纵然批准了三份奏章中的两份,又修改了针对千里镜的禁令,也不过是找平衡罢了。
吕惠卿与韩绛失和,曾布还是新党的一员叛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还是在异论相搅,不过是换成了新党内部加上气学的韩冈。
游酢道,“韩玉昆一心想光大气学,只看其三疏,便知其心,终究不是跟王介甫是一路人。先生入资善堂,他不至有所不敬。”
“子厚先生的气学,早就给他带入歧途了。”吕大临冷然道,“他争的岂是横渠之学,乃是他一家之学!”
游酢无奈一笑,韩、吕之间的恩怨,他可不敢掺和。
“先生!先生!他们……他们……”一名程颢的学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惊慌失措的样子让程颐看得直皱眉。但游酢觉得不对劲了。
“不要急,慢慢说!”程颢道,他也知道事情变得更糟,但慌慌张张就未免太过失态了。
那学生喘了几口气,正要说出来发生了什么,门外又冲进一名学生,大叫道:“先生,先生,他们要去京城叩阙上书!”
这一下,即是程颢程颐都没办法安坐了!
“是谁在煽动?!”
“是邵子文!”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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