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宋代没有让命妇或者官宦子女入宫的习俗,这个习俗属于清代,她地询问,实际上是在问赵婕有没有嫁入宫中的念头。
李清照也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询问:“我听阿翁说,蔡京蔡太师的生活可奢华了,据说他喜欢吃鹌鹑羹和蟹黄包子,每吃一次鹌鹑羹,需要杀鹌鹑三百只;请人吃一次饭,仅蟹黄包子一项的花费,是一千三百贯钱(大约相当于当时五十户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
我还听说蔡大人家里按照专业人员的标准,养着无数女使,连专门负责切葱丝的女娘都有。嫡父说到这里,还叹息说:我家中每年接待学子数千,为供应读书人的饭食,厨房里炒菜的炉火一年四季不熄,但还没有到蔡大人那个地步……县主,你去蔡大人家吃过饭吗,蔡太师家中的伙食比我们如何?”
李清照这番话是弥补赵云刚才的过失,她现在装出一副好奇小妇人的模样,准备把话题引到探秘与新奇上,愣机灵。昌国虽然是同龄人中的翘楚,但李清照可是我们民族女性中的魁首,她这么一问,昌国倒是来了兴致,她情不自禁回答:“蔡太师讲究完美,凡是他看不上眼的,连历朝历代讲究节俭地帝王,他都会嗤之以鼻地斥之为‘陋(翻译成现代语言。就是土得掉渣儿的意思)’。人常说蔡太师家里的伙食精细,我也曾听说你家里的伙食精细堪比蔡太师,但身临其境才知道,估计蔡太师来了你家,他要对自家厨子说一声:陋!”
停了一停,昌国竖起手指,盘点说:“不说别的,就说你家的水果。我从没想到天下还有这么多的水果,在冬季,我也曾吃上过水果,但宫中那些水果每年都是固定那几样,以前我常每年一到夏季。就盼着能吃上南洋贡来的水果,到了冬季,又盼望贡船驶入相国寺码头,现在想来。那时真是陋,天下间竟有这么多地水果,即便是冬天,也有百十种可吃的,真令人叹为观止。
还有,你家的鱼脍也是一绝,有许多香料我闻所未闻,但你家随便一声吩咐。厨子就能把所需要的菜呈上来,据说光是一条鱼就有上百种做法,我猜你父亲的心思一定巧的惊人……”
话说到这,几个女孩提心吊胆的相互望了一眼,昌国不知道,继续兴冲冲的说下去:“我常听说太师大人是能吏,每到一处,百姓富足安乐。所以天下各州县听说太师到任。皆奔走相告。这种本事常人不见得有,无数名臣便是为地方琐事纠缠不休。以至于当政之后不再有诗文传世。
但太尉大人不一样,地方政务处理地井井有条,还能兼顾军务,还能出书立说,我还听说太师还擅长谱曲,《西厢记》中很多曲调都是太尉亲手谱就,呀呀呀,许多人一辈子做成一件事,这心思已经够巧了。但太尉大人竟然在吃上也花了这么多心思,我猜,太尉大人睡觉的时候脑子也转个不停,否则,哪那么多精力琢磨出这许多花样来。”
昌国县主这评价很是中肯,她不知道赵兴的来历,接受了大信息量轰炸的现代人,是无需像古人一样每样事都亲自去实践的,他只要知道发展方向,给予专业人事以正确指点便已足够。
昌国公主地评价虽然中肯,但在她嘴中,赵兴现在已经沦为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开始把精力用在享受生活上,李清照打了个眼色,赵婕马上向昌国竭力推荐她家的小狗。此时,苏遁一催马,跳过马场跑到低矮的栏杆,催动着马匹,让胯下马用轻盈地小舞步行进到范惠身边,马身后还跟着一队大猫,一队藏獒,他兴奋的冲范惠嚷:“瞧,阿父还留着我的小狗与小猫,快来见见,这是小时候陪我玩耍的阿黄阿红。”
范惠孩子脾气上来了,热烈响应:“这马跑起来的姿势真漂亮,我也骑骑,可以吗?”
昌国赶忙插话:“我也要!”
苏遁赶紧回答:“马厩里有几匹温顺的母马,正适合女人骑,我给你们牵来……”
此时,图书馆里赵山正在向源业平汇报:“袁叔叔,郑太宰要去昌国,我听说昌国还有一支影子部队在训练,不会有事吧?”
源业平回答:“没事,我们已经将他们移往周围小岛,郑居中一旦出了海,大海茫茫,海上的事我们说了算,他想去小岛上寻找,除非我们肯引路。”
赵山一愣神,指着外面的秋千架,说:“那位郑居中怎么又回来了?”
郑居中赶到地时候,大家正准备离开秋千架去骑马场,昌国惊讶的问:“怎么,太宰,你没有提上款吗?”
郑居中懊恼的拱了拱手:“县主,票行今天倒是没放假,账目也让我查阅了,但要提款不行,他们说需要县主签署文书,这叫‘授信’,只有在授信过后,票行才给拨款。还说这是规矩。”
昌国遗憾的望了一眼骑马场,怏怏的回答:“如此,且随我来吧,诸位,我怕是今天玩耍不了。要回房去书写文书。”
藏书楼里,源业平跟赵山一人举着一架望远镜观察着公主这里的情况,源业平回答:“没事,郑居中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回来,他虽然是处理皇家事务的太宰,可以查阅官家地私产,但却提不出钱来,县主没给他相应地文书。”
赵山哦了一声。答:“不会是借机把县主从她们身边引开吧?”
源业平嘿嘿一笑,还没有回答,赵山天真的问:“其实,嫡父何必这么紧张,县主要嫁入赵家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姐姐不能嫁入皇宫,我知道那宫中可不好玩了,阿母常说大户人家规矩多。咱家地规矩已经够多了,皇宫里想必更令人头痛。”
源业平放下望远镜,没有回答小孩子的话。
湖洑山上,赵兴正带着官员们试用新枪,这是一种骑兵专用的马枪。可以骑在马上单手放枪,官员们把玩着这种枪支,大量挥霍着弹药。他们开枪虽多,猎物却不多。只有赵兴的收获勉强值得一看。
“不错”,赵兴放完了枪,抚摸着枪身赞叹:“这种枪已经足够了,有了这种枪,我想皇宋应该被推到了与它的创造相当的地位。”
赵兴地意思是说:创造力一旦被激发出来,那就像一块下坡的石头,会越滚越快。宋人的创造力原本就很旺盛,现在这种创造力被他激发出来。而后宋人凭借着这种创造力,取得了现在的地位,这是与宋人的国力相称的地位。凭借着这种枪支,赵兴有可能将宋朝的辉煌更往前推一步。
但遗憾的是,他部下地军队虽然掌握了火器,至今却缺乏大规模联合作战的经验。到目前为止,他所遭遇的都是些小规模交手,陴路支的规模稍大一点。但从没见过火器的波斯人被他地武器吓坏了。所以那场战斗并不能实现他练兵的目的。
而中国北方的敌人却不一样,他们可谓是这个时代最强大地、最凶悍的军队。这群北方游牧人曾横扫了半个欧洲,半个阿拉伯世界,以及半个印度次大陆,与这支蝗虫部队交手,赵兴还显得底气不足。
要知道,激怒的辽人与金人一战可以出动数十万骑兵,即使拥有了快枪,赵兴仍显得信心不足。
宗泽对空放了一枪,徒劳无益的想射下一只小鸟,他叹了口气,清醒的回答:“现在还不行,官家才折腾完毕,如今我皇宋外强中干,连朝廷百官的薪酬都要从地方事务局借支,在这种情况下,我以为守稳当前方是最佳……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筹集钱粮啊。这战争一旦打响,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
此时,陕西的刘仲武凭借燧发火枪地威力,开始对吐蕃展开进攻,吐蕃赵怀德等人很乖顺,立刻表示投降,大胜的消息传到朝廷,朝廷决定调刘仲武去淮南西路,平定那里爆发的叛乱。
这场叛乱因花石纲而起,但朝廷真要剿灭叛乱,他们忘了近在咫尺有赵兴的军队,所以调刘仲武就任淮南西路镇抚使的目的不在于防贼,而在于防备赵兴再次“入京献俘”。为了防止刘仲武卖身投靠,他们还特地选了一名顶看不上赵兴的新党干将(也就是马屁精)高永年,出任淮南西路转运使,以牵制刘仲武。
糟糕的是,刘仲武刚走,吐蕃赵怀德等人再次叛乱,因此,大宋前期吐蕃战争所耗费地军费等于打水漂了。此举只验证了一条简单真理:一次不彻底地胜利比战败还糟糕。
也在这时间,渤海国突然大举向辽国反击,辽东平原被渤海人颠覆活动弄得焦头烂额,渤海国这次居然打的很顽强,面对辽国骑兵,他们军中一支神秘地火器部队展现出巨大的威力,一战全歼了辽东的临海军,就此,渤海国的势力扩张到了毗邻山海关的地盘,窥视辽国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