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说道:“田力山,你让这些工人都散了……”
这时候陈信生、丁槐、邵至刚他们从车里下来,围在厂门口的工人都散开,就剩下几名工人代表站在原处,市纺织工业总公司委任的、威望却远不及田力山的、丽丰印染厂厂长哭丧着脸,这时候才恢复些胆气,说道:“是不是去会议室坐一坐?”
罗君看了张恪一眼,要真是去会议室,他大概不会插这个嘴。
“这边走吧,”张恪在前面带路,沿着丽丰印染厂区中间的水泥路朝南走,走到丽丰印染厂的后门,也就是南门,张恪说道,“到这个门外,很多问题都可以讨论……”
站在门内已经能闻到刺鼻的味道,透过铁栅栏,能看见触目所及的燕归湖湖水都泛着灰暗泛黄的颜色。
罗君已经明白张恪的意思,眉头挑着,指着诱迹斑斑的铁门,沉声说道:“打开。”
工人代表却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今天是过来谈卖厂的事情,又不是查污水排放的,也没有想到罗君身边的青年径直带着众人到南门来,慌忙找到管理员拿来钥匙,南门外就是印染厂的排污口,很少有人出入,基本上荒废不用了,连条完整的路都没有,青草蔓蔓,先出去一些人将虫蛇惊走。
罗君得到张恪的暗示,这时候有了底气,带头走出去,排污口果然还在往外排黄色泛白沫的污水,近排污口的湖床都淤高到堵住三分之一排污口的样子。
“田力山,你是觉悟的工人代表,我现在代表市委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丽丰印染厂是三百多名员工的,市委不会对三百多名员工放手不管,燕归湖是建邺市六百万市民的,市委也不会放手不管,”罗君就跟田力山说了这么一句话,眉头皱着,看了看王维均,没有说话,目光转移到市轻工局的领导头上,指着正大排污水的排污口,大声训斥,“这个情况,你们了不了解,你们难道只考虑你们轻工系统的问题,有没有一点社会责任力与公众意识?我到建邺赴任,就有人跟我说燕归湖是建邺市的明珠,这颗明珠就摆在这里,让我很痛心!丽丰印染厂每年给市里上缴利税一千万,这不假,但是燕归湖要为丽丰印染厂承受多大损失!你们都给我睁着眼睛好好的看一看!”这些话说完,才咐咐王维均,“你留在这里,今天就给我讨论出个解决方案出来。”根本就不管那些工人代表,掉头往回走,张恪淡淡一笑,也没有说什么,跟着罗君就离开了。
今天的情形,也不适合再以投资考察的名义参观了,也没有这个必要了,陈信生、丁槐、邵至刚等人跟着罗君、张恪也掉头就往回走。
姚文盛、朱小军却是留下来了,罗君要求今夜就要讨论出个解决方案,他们当然要留下协助王维均。
王维均还正压着火,罗君在场,就没有他发火的余地,罗君走了,他就是老大,冷眼看着市轻工局、市纺织工业总公司的头头脑脑还有丽丰印染厂的工人代表,首先训斥那些工人代表:“你们应该是整个工人阶级的代表,不应该只代表是丽丰厂三百名员工的狭隘利益,为什么要将丽丰挪到其他地方去,你们自己心里还有没有数?”他这么说,也是底气不足,却不晓得张恪怎么就一把抓住丽丰印染厂的软肋,也不晓得罗君刚才发飚为什么这么坚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不就是缺一个当即将丽丰印染厂关停的借口吗?目光扫过市轻工局与市纺织工业总公司的头头脑脑,“你们说要怎么解决,是不是请环保局的人走一趟,才决定要不要马上停产的问题?”
“马上关车,先停产,”市轻工局局长恨不得将手指头戳到田力山的脑门上,“田力山,你也就这点觉悟!”
朱小军看着这些工人代表觉得很可怜。丽丰印染厂的污染问题一直都很受关注,但是丽丰印染厂为什么不关停,却并不是这些工人代表能决定,恰恰是这些轻工局、市纺织工业总公司的头头脑脑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这些工人代表给鼓动出来反对卖厂,却根本就没有意识这两码事可以扯到一起说。
他们注定是要给牺牲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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