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了当年的那几匹马儿,扯住了徐庆问道:“徐庆师兄,当年我曾向那七匹马儿许诺,教它们修成人身之法,从此不做四足踏地之辈,不做替人为奴之畜。后来我听说这七匹马儿被分给了四代的几位弟子,想来这些四代弟子,也会悉心调教,传授一切粗浅法门。本门道法奥妙,虽然是粗浅法门,也足够这些畜生修成人身,不再做披毛戴角之徒,也算是替我应过了诺言,便一直不曾动问。但是我来去本岛几次,也不见本门有人豢养马匹,以前不及询问,现在想起来,便问师兄一声,我那七匹马儿现在都在哪几位弟子手里?”
徐庆微微赫然,沉吟了一番答道:“苏怒那个劣徒,把师弟的七匹马儿都送了给人,后来辗转都落在了四代弟子中,一个叫做李毓秀的女弟子手中。她也算是本派的内门弟子,但是凝煞,炼罡的时候不太用心,也知道自己没有上进之望,便辞别了师父回去嫁人了。听说后来嫁给了万剑山庄的四公子谢神剑,那七匹马被她带去做了嫁妆。”
“原来如此,居然也流落去了万剑山庄。”
焦飞亦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巧合,他想起了万剑山庄的大公子谢神风,还有苏真的记名弟子侯景,不由得暗自嗟吁,心道:“修道的人,有修道的事儿,凡俗的人,有凡俗的事儿。只怕凡俗之人的事儿,比我们的修道之人的事情,还要复杂百倍。修道的人修炼的是人心,斗的是天心,凡俗之人斗的人心,根本不知天心为何物。故而修道之辈直指本心,做事情不会去走曲折弯路,都是选最为有成功可能,最为捷径的那一条。凡俗之人做事,却走的是曲曲折折,夹杂了无数心思,转不干脆直接。”
焦飞问了此事,便存下了一份心思,日后要去万剑山庄一趟,瞧一瞧那七匹烈马。但是现在他当然要下去地脉深处,替天河剑派镇守根本之地。
这一番旧地重游,对焦飞来说,也是颇有感慨之事。
焦飞这一次不用人送,自己驾驭了遁光下来,仍旧选在上一次镇压血河时候的那块岩石落脚。
上一次他的法力不堪,只靠了六阳封神幡和五百水蛇兵抵抗血河中出来的无数妖魔,这一次焦飞的法力已经比前次进步多多,身边的法宝也不少了。当年的六阳封神幡如今已经祭炼成了法宝,当年的五百水蛇兵,被焦飞种下了道心纯阳咒之后,一直都未曾理会。
这一次,焦飞忽然起了思旧之情,便把当年的道兵兵符一拍,五百水蛇兵一起现了身。
这五百水蛇兵原来的修为只在凝煞,炼罡的层数,这么多年过去,法力只是老辣了些,却仍旧没有丝毫增长。限于资质,这五百水蛇兵已经没办法晋级到丹成,又因为被困在兵符之内,也没有办法炼就罡气,故而修为止步。
五百水蛇兵并不以被焦飞置之不理这么多年而怨恨,它们的忠心,无可动摇,都一起拜服在地上,喝道:“见过老爷,不知这次召唤我等,有何派遣。”
焦飞瞧了一眼这五百水蛇兵,虽然因为都是妖怪,寿元绵长,并无老态,却也比当年沧桑了些。想起当年多次借助这五百水蛇兵组成的天蛇吞月大阵度过难关,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愧疚。
他也不说话,只是轻轻一喝,这五百水蛇兵便按照排演了无数次的阵法,组成了天蛇吞月大阵。当初他们为焦飞种下了道心纯阳咒,故而这一条天蛇金光灿烂,与普通不同。
“这一次,老爷我又轮到了镇压血河妖魔的任务,你们便助我一臂之力罢。”
焦飞如今的修为,早已经用不上这五百水蛇兵。当初这五百水蛇兵合力,能够把他的修为临时提升到丹成的境界。但是如今焦飞已经是炼气第九层的境界,这五百水蛇兵于他来说,早已经不是助力。
但是焦飞也不说这些事儿,只是细细体味,那一股柔弱的法力,护持在自家身边,五百水蛇兵拼了命的谷催妖气,以裨主公能得了自家的臂助。这一份努力,焦飞能够真切感应的出来,当年他只知道运使五百水蛇兵提供来的妖气,现在却能感应的到,每一头水蛇兵把自己的妖气送入天蛇吞月大阵之中,有多么艰苦。
本身的妖气被别人借用,每次焦飞法力运转,这些水蛇兵都要禁受极大的痛苦,就如有人强行把他们的肢体拉扯一般,只是这些水蛇兵没有一个退缩,只是默默忍受,拼了名的运转妖气,一句抱怨的话,也未曾跟焦飞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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