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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想要打算怎么做?”云霜低垂着头,咬了咬唇,问道。
岳如烟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帮助卢少棠建功立业上,哪里注意到自己的贴身侍婢早已换了人,一边收拾着金银首饰一边心存幻想的说道:“我要去塞北军营。”
“小姐你魔怔了…那里是女人能去的地方么?”云霜故作惊讶的嚷嚷起来。
岳如烟骄傲的昂着头,脸上写满了自信。“女子自然是不能进入军营的,可是男子就不同了。”
“小姐莫非是打算…”云霜大概猜到了她的意思,却没有直接说出来。
“不错,我也可以仿效古人花木兰,女扮男装入军营。”岳如烟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洗了好几遍的一套男子衣衫,依依不舍的将它揽在了怀里。
云霜的嘴不由得抽了抽,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无药可救了。看来,她得提前通知少主一声,免得日后落得一个私自
放女子入军营的罪名。
凌府
“你还有脸回来,啊?你这个不孝女!”被降了爵位的凌郡王看到凌若妤那张脸,刚压制下去的火气蹭蹭蹭的就冒了上来。
凌若妤吓得打了个激灵,噗通一声就给跪了下来。“爹爹…女儿是被冤枉的…”
“冤枉?莫非你觉得皇上降了本王的爵位还不够,还想让本王满门抄斩么!”凌郡王浓黑的眉头倒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
凌若妤扁了扁嘴,心中实在是不甘。“女儿没做错什么。这一切都是裴瑾那个…是她对姑祖母不敬,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才…”
见她还不知悔悟,强词夺理的狡辩,凌郡王的脸色就更沉了。“混账东西,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人家侯府的家事,你跟着掺和什么!你姑祖母不会看人脸色,难道你也是蠢的吗?”
“爹爹…”凌若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头实在是委屈极了。明明就是裴瑾那个女人抢了她的少棠表哥,还颐指气使的端着郡主的架子给她难堪。难道她堂堂王府的大小姐,也要忍受这样的屈辱吗?
更何况,姑祖母可是她的长辈。她对长辈不敬,本就是她理亏在先。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她,皇上分明就是糊涂了,才这般对禄王府!
心里越想越气愤,凌若妤也顾不上什么伦理纲常,倔强的抬起头来,大声的辩驳道:“女儿没有做错!爹爹您是不知道,那个裴瑾是如何的嚣张。她根本就没将姑祖母这个长辈放在眼里,还让姑祖母颜面扫地,这样忤逆不孝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少棠表哥?女儿不过是仗义执言而已,又没有…”
啪的一声响,不等凌若妤把话说完,凌郡王一巴掌就扇到了她粉嫩的脸上。“你不气死我就不甘心,是不是?”
这一回,凌郡王是真的气急了,连我这个称呼都用上了。
凌若妤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个她一向敬重有加的父亲,整个人都懵了。“爹爹…你打我?”
“打你还是轻的!”凌郡王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道:“我凌焦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
“女儿…”
不等她反驳,凌郡王的另一顿排头又压了过来。“你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哈哈哈哈…老天爷啊…我凌焦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竟养出这么个败家子来…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听着凌郡王那绝望的笑声,凌若妤仍旧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看着她迷茫的神色,凌郡王心口又是一阵剧痛。“妤儿,你打小就是被疼宠着长大了,事事皆一帆风顺,才令你如此的目中无人。可你要知道,这一切的根本,是禄王府的荣耀。只有王府屹立不倒,你才能有底气高人一等。王府若不存在了,你与那些平民百姓又有何区别?我一直教导你们,要以王府的利益为重。可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
稍作停顿,凌郡王才接着说下去。“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继位,就算是爹爹也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你倒好,吃饱了撑的,跑去侯府跟新皇的义妹一般计较。你若是嫌命太长了,为父不介意早些送你上路,如此也省的你闯下这么大的祸来,累及整个王府。”
说完,他喉咙翻出一阵腥甜的味道,下一刻一口老血喷薄而出,溅了凌若妤一身。
“爹爹…”凌若妤怔怔的看着凌郡王的身子向后倒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扑过去跪倒在他的脚边。“女儿知错了…女儿真的知错了…”
“咳咳咳咳…”凌郡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闻讯未来的郡王妃和那些爱看热闹的妾室们,看到凌郡王吐血了,顿时又引起尖叫声一片。
“啊…爷吐血了…”
“爷,您要保重身子啊…”
郡王妃被一群妖娆的妾室挤到一边,根本就没机会近身。顿时气得直跺脚,根本连看一眼自己的女儿都嫌多余。
如今,她在府里的地位是越来越不稳了。两个侧妃更是虎视眈眈,一度以她教女无方连累王府将爵的罪名,想要让她以死谢罪。若不是看在她还育有嫡子的份儿上,怕是王爷早就将她舍弃了。
否则,族里那些长辈的压力,就算不逼死她,也
会让她脱一层皮的。禄王府上百年的基业,就因为长女凌若妤小孩子心性的一番作为毁于一旦。当时接到圣旨的时候,她都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女儿。
“老爷…来人啊,快去请御医…”郡王府好歹是府里的主母,到底出事要老辣一些。
不过她的话刚说出口,就有一位年轻的侧妃忍不住讥讽起来。“姐姐还想着请御医?如今老爷已经不再是王爷了,御医恐怕是请不来的,还不如去逢春堂将李大夫找来比较实际…”
凌郡王一听这话,心里更堵。
好不容易忘记的事实,又被无情的提及,胸口一闷,又吐出一口血来。
侍妾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是为了博取爷们儿的欢心。可并不意味着,她们能够接受被那些血腥的东西溅到。所以在凌焦喷出一口血来的时候,那些莺莺燕燕便四处散去,生怕沾上一点儿不干净的东西。
凌郡王眼前一黑,就撅了过去。
在一片惊呼声中,凌若妤避让不及,还被好几个人踩了几脚,顿时痛得龇牙咧嘴,连站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郡王妃一边吩咐丫鬟婆子将郡王爷抬回后院,一边叮嘱厨房去炖燕窝人参,等安排妥当之后,才看到那衣衫凌乱,发钗歪斜脸色铁青的女儿。
“母亲…”凌若妤先前据理力争的时候,一直隐忍着泪水,不肯服输。可如今一看到疼溺自己的母亲,却忍不住掉下泪来。
郡王妃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却没有理会的意思,反而朝着另一边走开了。
凌若妤哭泣的声音渐渐停歇,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莫非,母亲也要放弃她了吗?她不过就是帮着姑祖母整治过裴瑾那个女人,难道这也是大错?为什么她们一个个都要用看罪人的眼光来看她?
“母亲…女儿知错了…”凌若妤想到委屈之处,忍不住嚎啕大哭。
那些看热闹的侍妾们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搀扶她一把的。以往,凌若妤在府里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连两位侧妃都要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讨好。如今她遭了难,自然是能踩上一脚就踩上一脚。谁叫她以前太过嚣张,得罪了不少人呢?
刚从外面买醉回来的凌若轩,见院子里围了不少的人。他踏着虚浮的脚步走到人群当中,无意间扫到那个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熟悉面孔,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了出来。
“你竟然还有脸哭?!”凌若轩跌跌撞撞的走到凌若妤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恶狠狠的凶道。
凌若妤见到凌若轩,放佛溺水的人见到浮木一般,拼命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大哥…你向来是最疼我的…你帮我劝劝爹爹还有母亲…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会做错?哈哈哈…真是笑话…你是什么人,你岂会有错?”凌若轩甩开她的手,倒退了两步,脸上满是绝望和悲切。
他好不容易盼到及冠之年,又费了不少心思将府里的其他兄弟打压了下去。原以为只要父王上一道折子,他世子的位子就十拿九稳了。可是千算万算,没想到坏了他好事的,竟然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以前那个乖巧懂事的妹妹,怎么会做出这般不经脑子的事情来。他知道她中意姑祖母府上的那位四少爷,他却是看不上的。作为王府未来的接班人,他嫡亲的妹夫怎么能是个游手好闲声名狼藉的风流纨绔呢?
故而,从一开始,他就反对妹妹嫁去侯府。
可是没想到,妹妹已经陷得太深,根本就不听劝告。好不容易皇上下旨赐婚,他以为她该死心了吧。却没料到,她却假装不在意,骗过了他和娘亲,说是要去侯府看看那位表嫂究竟长什么模样。一时不察,便同意她去了。
是了,是了,这都是他的错。当初,他就不该帮着说服母亲,让她跑去侯府帮着姑祖母捣乱,以至于闯下这么大的祸来。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大哥…大哥…”凌若妤哭的像个泪人,而凌若轩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你能有什么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看着唯一的嫡亲兄长露出这般茫然的神色,凌若妤哭的更大声了。
“还好意思哭呢…也不知道是谁害大家被人
瞧不起!”
“好好儿的一个世子爵位给弄没了,大少爷能不伤心嘛…”
“这都是王妃教女有方啊…居然敢跟皇上作对,这不是作死么…”
“可怜大少爷以后出门儿,都要绕道走了…”
耳边传来阴阳怪气儿的议论声,凌若妤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直到此时,她仍旧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一切,不过是裴瑾那个贱人弄出来的。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非要嫁给少棠表哥,她也不会气得忘了自己的身份,与她一个卑贱女子一般计较;若不是她三番两次的与姑祖母作对,她也不会帮着姑祖母整治她,落得一个不敬郡主的把柄。这一切,都是裴瑾那个女人的错!
看到爹爹气得吐血,母亲为了争宠变得麻木不仁,意气风发的大哥变得颓废,她真的好恨好恨,恨不得立刻冲到侯府去,将裴瑾置于死地。
“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沉默良久的凌若轩突然大喝一声,撇开头去不再看她。
“大哥…我…”
“滚…”
郡王妃见儿子露出那样伤心欲绝的表情,心也跟着一阵阵的抽痛。好好地一个儿子就这么给毁了,她不甘心啊。
于是,看向凌若妤的时候,眼神就变得凌厉狠毒起来。“都是你这个害人精…你害得王府丢了爵位还不够…还害得你大哥变成这般模样…当初生下你的时候,我就该将你掐死在襁褓中…也省的日后闹出这么多的事来…”
“母亲…”凌若妤心痛若绞,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别叫我母亲…我不是你的母亲…你不过是老爷在外头养的女人生出来的贱种而已…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懂事的女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孽种!这么些年来,我好衣好食的养着你,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有些利用价值…早知道…早知道…”郡王妃哭倒在地上,悔恨的眼泪肆意而出,来不及擦去就又重新落下。
凌若妤在听到贱种那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呆若木鸡。
------题外话------
终于知道为毛凌若妤只能成为大小姐,而不是郡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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