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战火消散,确认东奴大军的确已经退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次能够守住关门,阻挡了东奴从其而入,可是大功一件。
屋子里的气氛欢悦了很多,大家纷纷低声交谈,一扫昨日的紧张。
“伤亡如何?”常云成问道。
这话让大家又安静下来。
“伤六百余人,战死二百余人。”有将官忙答道。
这个数字是连夜仓促统计的,或许不准确,但最终数字肯定只会多不会少。
不过是一日,就死伤如此严重,常云成轻轻叹口气,而其他人则神情轻松。
每一次战后都有人员伤亡统计,对着将官来说并不陌生,甚至已经习惯了,习惯到麻木,那些数字也就仅仅是数字而已。
这并不是他们无情,而是没办法,战场上生死就是电光火石一眨眼间,战后重伤不治或者残废也无奈奈何,现实就这么残酷无情无奈,他们不麻木又能如何。
“去看看伤员们。”常云成说道。
大家有些意外,但立刻跟着站起来。
“将士血战,当去探望抚慰。”大家纷纷附和说道。
常云成等人沿街巡视过来时,看到这边的大街上摆起了几口大锅,水在其中沸滚。
街上屋檐下坐着或者站着的是轻伤的兵士,此时正有身穿白衣的背着药箱的大夫们在给他们查看换药。
跟随常云成而来的官员们一路走来所见神情越来越惊讶。
没有往日战后那混乱哀嚎的场景,街上虽然很多人,但却并不乱哄哄的,空气中散发着一些奇怪的药味,让刺鼻的血腥气减弱了很多。
最关键是,所到之处,怎么看上去有些干干净净的?
干干净净,这个词汇出现在战后伤兵聚集的地方可真是奇怪….
“这些锅里的水是要做饭吗?”有人忍不住问道。
“不是,是消毒用的。”常云成答道。
消毒?
将官们对视一眼,同时又了然。
世子出身的武略将军果然跟他们这些人不同,见多识广。
他们忍不住停下脚,看着墙边坐着的一个胳膊受伤的兵士正在被救治。
“能忍痛吗?”那个大夫问道。
因为麻醉药有限,主要用在重症上,所以这种伤处理的话便能不用麻醉就不用。
兵士点点头,随手拿起自己的刀,将刀把咬在嘴里。
那大夫便从随身带着的药箱里拿出棉团又用一个瓷瓶上倒了些下,棉团顿时湿透了。
大家站得近,可以闻到浓烈的酒味。
这些都是嗜酒之人,自然辨别的出,看着那大夫用棉花在这兵士的伤口上反复擦洗,算着光着棉花就用去了好大一团,还有那些酒….
很快那大夫停止了冲洗,在场的将官们松了口气。
这就够了吧。
却见那大夫又拿出一个瓶子…
还没完?
将官们不由瞪大眼。
看着那大夫将瓶子里撒出的药粉倒在那兵士伤口上,拿出布带子,层层的包裹起来。
将官们再次松口气。
乖乖,这也太精细了..
才松口气,见那大夫又拿出一个瓶子…
还没完!
“这是口服的丸药,一日两次。”大夫说道。
兵士颤抖着手接过来。
还用吃药?
受这些皮外伤,从来没有人这样治疗过,往日能冲洗包扎一下,就已经是不错的。
还有吃得药?
“三日后会有人给你换药。”大夫又说道,这才站起身来,快步走向下一个兵士。
我的娘啊。
看着这些将官们站立不动,常云成有些不耐烦了,他的视线急切的寻找,目光扫过沿街的房屋,按习惯那女人一向在…
“外伤一..外伤二..外伤三…重症一…”
有将官也看向旁边的屋子,好奇的看着屋子前悬挂的红底白字的木板,格外的显眼,他不由念出来。
这什么啊?
常云成已经抬脚向标有重症的房屋走去。
将官们不明所以,忙跟上去。
“重症一,配药。”
屋子里两个人正在喊道,他们的面前正放下着一个大大的药箱。
听了这话,屋子里有三个正在忙碌的大夫便过来了。
“重症一三十八人,青霉素三十八只,盐水十八瓶。”那最先喊话的人说道,手里拿着一张纸看,然后递过去,“请核对。”
三个大夫一个接过纸,两个矮身数那药箱的药,很快点了点头,那大夫便在纸上提笔写了字。
“幸苦了。”双方互相施礼说道,便分开了各自忙碌。
这些大夫是常云成随军带来的,大家虽然不认得他们的人,但认得他们的衣服,跟自己这边的军医完全不同。
人家来领军支援就够义气了,连大夫都也带来支援了,真是太让人惭愧了。
“三个人照看着三十八个人?”站在门口的将官惊讶的问道,神情有些严肃,“这不是胡闹吗?”
“对啊,我们军医不是有三十人吗?都干什么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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