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症来势凶猛,而且广谱抗菌药…”齐悦伸手摸了摸脖子,面色忧急,“我尽量试试吧。”
别的大夫连试都不肯试,这齐娘子肯试,可见的确是来对了。
一家人忙叩头。
“带家属办理住院。”齐悦说道,“移床,物理降温,抗休克,准备清创引流手术。”
大厅里的弟子们齐声应声是。
看着妇人被利索的从身上塞了单子,又四个人喊着一二三抬起来放到一张床上,那张床然后就被推动向后便去了,整个过程简单利索又流畅,看起来还挺赏心悦目…
奶**儿子啐了口,自己胡想什么呢,娘都要死了还赏心悦目!
“这位怎么称呼?”一个弟子站到他面前,问道。
奶**儿子吓了一跳,终于,终于要问自己是谁了…
“我,我..”他结结巴巴的不敢说。
上午齐娘子被通判夫人赶出来的事他可是知道的,如果说自己就是那个通判府病人的话…
“别怕,我是来给你母亲办理住院手续,住院的意思就是,因为病人病情危重,所以要在我们这里住,便于大夫观察以及随时用药。”弟子认真的解释道。
奶妈儿子关心的可不是这个,他就怕人家得知自己是通判府的而将自己赶出去,诺诺着跟着那弟子办住院去了。
夜色朦胧下来,千金堂手术室里灯火通明,那个手术床上设计的反光铜镜终于派上用场,几番调整,对准妇人的小腿,好让齐悦看清楚伤口。
“局部麻醉完成。”刘普成说道,一面退开。
相比于上一次那血腥的手术,这次的就简单的很了,齐悦不需要协助一个人就完成了清创引流。
“那个大夫是好意,这个疮就是要开到引流的,只不过他没有做好消毒消炎抗菌,结果才引起这种致命的状况,这也是我为什么再三要求大家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做好事前消毒事后消炎…”齐悦一边说道,手下不停,用镊子夹着消毒布清洁被切开的脓疮里,埋设引流条,简单缝合创口,再次消炎消毒擦拭,盖上白布。
看着病人被推送出手术室,走出来的齐悦深吸一口气。
“谢谢大夫…”一家人围住,看着经过物理降温后看着好多了的妇人,感激不尽,“大夫果然神医啊这么快就治好了..”
齐悦摇头苦笑。
这么快治好败血症?那她可真是神仙了。
“还不到谢的时候。”她制止激动的病人家属,被大口罩遮住的眼中神情凝重,“是生是死,还是未知啊。”
当天夜里,这个妇人被实行重症监护,没有了温度计,无法准确判定温度,齐悦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靠着自己手感来记录,因为怕个人感触不同,也没办法换人,因此折腾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刘普成要求自己来替换。
“不用替换了。”齐悦睁着充血的眼,带着几分疲惫摇头,看着病床上依旧陷入昏迷的妇人,“感染没有得到控制。”
刘普成上前诊脉,翻看口舌,又看到做了清创引流的小腿,更加肿胀了一圈,他叹口气面色沉重。
这可比上一次那个猎户的厉害的多。
“为了避免感染扩散,只有一个办法了。”齐悦说道。
刘普成看向她。
“截肢。”齐悦说动。
刘普成神色震动。
“这种状况下,截肢之后保命的几率多大?”他问道。
齐悦深吸一口气。
“我不知道。”她说道。
刘普成再次默然。
“请家属来吧。”他最终说道。
奶**儿子媳妇被请过来,战战兢兢,听了齐悦的话顿时傻了。
“齐娘子,你被赶出来,我们真没办法啊,我们做奴才的,不能不听主子的话。”奶妈儿子立刻就给齐悦跪下了,哭道。
他这话说的齐悦一头雾水,好容易才问明白了。
“哦原来通判府那个病人是你母亲啊。”她说道,将这奶**儿子劝起来,“我真不是为了这个,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再去别的大夫那里问问,真的是太危重了。”
奶妈儿子抹泪哭。
“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我尊重你们的选择。”齐悦说道,“因为,就算截肢,我也不能保证人能救活。”
奶妈儿子神情茫然。
“板儿,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跟来街坊大爷跺脚道,“别忘了你母亲都已经穿上了寿衣了,人家齐大夫硬生生从阎王殿门口把人给拉回来,你还想怎么着啊。”
这句话让奶妈儿子清醒过来。
“大夫,我听你的,我娘已经被断定不治了,活了是大夫你神技,活不了是她命薄。”他一咬牙说道,跪下就叩头,“请大夫做主。”
齐悦点点头说声好。
“这次截肢手术我来吧。”刘普成说道。
齐悦愣了下。
“老师你也会?”她不由问道。
刘普成笑了。
“别忘了,这千金堂是我开的。”他说道,“而我跟随我师父,主修的是伤科,截肢断臂,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他说罢,看向屋内的弟子们。
“现在,准备截肢手术,手术目的,切除感染源。”他学着齐悦的方式说道。
弟子们大声应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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