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便可,然后开了外敷内用的药方,陆定去送郎中回镇上,顺便抓药。
素月醒来时,昭昭果儿都睡着了,并排躺在炕里面,盖着果儿的小棉被。
凝香让陆成领着阿木阿桃阿南三个大孩子去西屋待着,她搬把板凳坐在炕沿前,哭着问素月,“怎么会这样?他为何打你?”
裴景寒就算不在乎素月,他怎么能连女儿都不要了?
素月苦笑,看着凝香关切痛恨的脸,她不想说谎,可为了女儿的周全,她必须骗凝香。
“昭昭不是他的骨肉,是我在西北同旁人生的,昨晚事情败露,世子大怒,要杀了我们,我哭着求他,他大概顾念曾经的旧情,顾念这一年多与昭昭的养育情,没有要我的命,打了几板子,将我们娘俩撵了出来。凝香,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姐妹,有什么瞧不起的?
凝香止不住泪,抽泣着问她,“你为何那么傻?为何要……”
“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用。”素月朝炕里头偏过头,语气充满了怀念,“如果我说,那个人对我如陆成对你,你会懂吗?”
凝香惊住。
这么说,素月在西北,遇到过一个真正喜欢她的人?
“那他人呢?”凝香气愤地问,“你怀了他的骨肉,他为何不想办法带你走?”
“他死了,死在了战场上。”素月闭着眼睛,眼角落下一串泪,“凝香,我都告诉你了,你愿意收留我这个声名狼藉的人吗?”
“别说傻话,我早就说过,只要你愿意,咱们就是亲姐妹,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凝香帮她擦了泪,低声承诺道。
“陆成不答应怎么办?”素月转过头,打趣地看着她,脸色苍白,笑得柔弱可怜。
“他不答应,咱们俩就回我们家去,带着阿南阿木果儿昭昭,让他自己过。”凝香努力活跃气氛道。
“阿南又不是你生的。”素月无奈地看着她。
“那阿南也愿意跟着我。”凝香自信地笑。
一个女人,被男人逐出家门,还是以那样不耻的理由,对村里来说是很大的事情了。凝香当着素月的面表现地云淡风轻,心里却是没底,她确实不在乎素月有什么样的名声,可她怕陆成介意。
陪素月说了会儿话,凝香去西屋找陆成,打发了孩子们,她小声对陆成说了实话。
他是一家之主,不可能瞒他。
“素月昭昭太可怜,咱们收留她吧?”凝香其实很少真正地求陆成什么,因为知道这次很为难陆成,偏偏又无法不管素月娘俩,凝香忍不住哭了,怕自己的丈夫不同意,也怕他同意了,心里却厌烦她这个不停给他找麻烦的妻子。
她哭得可怜兮兮,好像他马上就要抛弃她,陆成心疼又纳闷,抱住她给她擦泪,“你怕什么?”
“我怕你嫌我麻烦。”凝香再也憋不住,埋在他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不嫌,你再拣两个女人回来我也不嫌,咱们家又不是没钱。”媳妇哭成这样了,陆成哪还敢露出一点点嫌弃,低头瞅瞅,咬她耳朵:“好了,再哭我可真要生她的气了,突然跑过来,吓哭了我女儿,现在又把我媳妇招惹哭了。”
凝香瞬间破涕为笑,擦擦眼泪,抬头看他,杏眼雾蒙蒙的,“你对我真好。”
“谁让你是我媳妇。”陆成亲亲她鼻子,眼里的温柔似水,密密实实地将她围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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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侯府。
裴景寒怒气冲冲地回来,同时带回了素月偷人昭昭不是他骨肉的消息。
老太太气得差点昏死过去,侯爷裴政更是要抓住素月娘俩乱棍打死,杜氏是知道儿子的计划的,配合着演戏。老太太丈夫要抓人,她也说抓,裴景寒将素月娘俩比喻成畜生,说养出了感情,眼不见为净就够了,不愿再杀人,杜氏又觉得有道理,站到了儿子这边。
裴政心里惦记着朝廷,既然儿子都愿意忍了,他便没有追究。老太太想想昭昭的可爱,到底上了年纪,提不起劲头喊打喊杀。
向来得宠的小妾辜负了他,裴景寒再度宠爱起沈悠悠来。
沈悠悠不必亲自动手便除了一个心腹大患,高兴地不得了,掩饰住幸灾乐祸的心思,想方设法讨好起裴景寒来,夫妻俩日子过得蜜里调油,比新婚时还甜蜜,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裴景寒才会望着夜色,想素月,想他的女儿。
他由衷地盼望三皇子登上大位。
可腊月初的一晚,皇宫里还没传出任何消息,镇远侯府突然被夜袭而来的锦衣卫团团围住,水泄不通。第二日,京城终于变了天。
先皇驾崩,二皇子萧珞登基,颁布先皇遗诏,称三皇子勾结镇远侯府暗杀二皇子、毒害先帝,意图造反,如今罪证凿凿,三皇子幽禁禁宫,终身不得出,镇远侯府裴政、裴景寒父子斩首,未满十六的裴景润及侯府女眷发配边关。
消息传到东林村,素月怔怔的,凝香却晕倒了。
陆成抱着昏过去的妻子,愣了愣,才着急地命陆定快去请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