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香由着刘宫人搀扶,坐上了布辇回的东宫。
刘宫人心疼极了,却不敢再提方才之事。陈元香此时倒是分外冷静,她笑着拍了拍刘宫人的手,开口道:“奶娘,我没事。”
真的没事,她方才都以为要保不住性命了,与先时预想的结局相比,已经好上太多了,她不仅保住了性命,而且只要以后安安分分的听皇上的话,她还有机会坐上妃位。
她坐在布辇中偷偷整理了妆容,妆容头发都可以整理,但是额上那块青黑,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消退,
她只能够拿帕子捂了额头。
谁料,布辇刚抬入东宫大门,她就听到布辇之外一阵请安之声。
“妹妹给太子妃姐姐请安。”
她听出这是叶良娣与穆良娣二人的声音,心中忍不住暗暗直叹倒霉。虽然布辇隔了一层布帘,外边之人看不到她里边的动静,可是她还是下意识拿着帕子谨慎的又遮了遮额头。
“妹妹们免礼吧!”
陈元香坐于轿中,出声叫了起,却没有一丝出去的意思。
叶良娣与穆良娣姿容婉柔的站了起来,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怪异之色,叶良娣更是在心中腹诽:这陈元香是怎么了?往日里若是这般情形,她定然要下轿与她们一道走上一走,让她们跟个小宫女一样跟在她后边,好显示她的尊荣,又好显示她的亲切。
该不会是这几日上串下跳的闹出了事情吧!
叶良娣不怀好意的猜测着,自从太子变成了皇上后,虽然她们不常出门,但这陈元香上串下跳在宫里闹腾,与皇上闹腾之事,她可是耳闻不少呢!就不久前,皇上还派侍卫围了她的寝宫,把她禁了足。
叶良娣想起这事儿,心里就忍不住轻视又嘲讽。
直觉告诉叶良娣,太子妃这会儿估计又有笑话可以看,她捂帕轻笑着开口道:“太子妃姐姐,这春日美景,你不若下来与妹妹们一道走走!”
穆良娣看了一眼叶良娣,有些不明白叶良娣突如其来的热情,但见她这么发话说了,她也抬起了头,跟着微笑道:“是啊,太子妃姐姐,这东宫园子虽然比不得御花园,但如今也是百花齐放,您下来走走!”
坐在轿内的陈元香听到布辇之外两人的一唱一和,几乎恨得咬碎了一口牙,却还是温声慢慢道:“前不久刚地动过,恐怕外边也不会太好!”
说完这话,不等叶良娣与穆良娣二人说话,又连忙道:“本宫刚从慈安宫侍疾回来,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了!”
说罢,便冲着底下人吩咐道:“回寝宫吧!”
“哎,太子妃姐姐,这侍疾回来,更应该好好走走,看看这赏心悦目的美景,好祛祛乏啊!”
叶良娣听着陈元香如此说,心里越发觉得有鬼,美丽的脸上越加露出了笑容,干脆往前两步,挡在了布辇之前。
“叶良娣,本宫说了,很累了,想回去休息了!你拦轿是何意?”
陈元香也发了火,坐正了身体,出声质问。
陈元香原想息事宁人,毕竟她已经失去了问鼎后位的机会,以后也不再是能在这些女人面前摆出高傲面孔的太子妃。
只是,这会儿,叶良娣这番举动,却是让她觉得颜面大失。
她如今还是前太子妃呢,是皇上的嫡妻呢!
叶良娣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合时宜,而站在边上的穆良娣目光带着惊诧望着她。但她也没有惊慌,只是淘气的吐了吐舌头,弄出一副小女儿娇态,对着轿中的陈元香笑言:“太子妃姐姐莫要生气,妹妹只是和你闹着玩呢,姐姐既然想要歇息,那妹妹就不多挽留了!”
陈元香一口气憋在胸口,只觉得上不去又下不来,若是往日,她定然抓住这个错处,好好的惩骂叶良娣一顿,只是,此时她却是深深的压抑住了,只是冷声道:“叶妹妹都多大的人了,还想着玩儿!行事守点规矩。”
说罢,便是吩咐底下人赶紧抬了布辇离开此处。
叶良娣被训斥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目送着这群人离去后,她才收回目光。转头见穆良娣疑惑不解的看着她,她心里一晒,摸着脸蛋笑问:“穆妹妹缘何这般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穆良娣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笑道:“姐姐哪里有什么不妥,依然貌美如花。妹妹只是诧异,姐姐方才为何要拦太子妃姐姐的布辇,而且……”
而且被训斥了还这么开心。
叶良娣瞅了一眼穆良娣,心中却是莫名的生起了一股轻视与优越感。
“与穆妹妹你说了也没用,穆妹妹自己继续游园吧,姐姐我累了,想回去歇息了!”
穆良娣眨了眨眼睛,被叶良娣如此奚落,脸上依然挂着如常的笑容,还认真的笑道:“姐姐既然累了,就回去好好歇息吧,妹妹还想再逛一逛。”
叶良娣轻轻挑了一下眉头,只是笑了一下,扶着贴身宫人的手,走到了小道上,朝着自己的香蘅院慢慢走了回去。
她的脸上始终带着轻笑:皇上恐怕是又对陈元香发怒了吧!
她早就知道,陈元香这般折腾,迟早要把自己的皇后之位给折腾没了!
到了这会儿,陈元香就是还有当皇后的希望,她也不会让她当上的。陈元香若是当不上皇后,太子后院里的女人,还有谁比她更有资格。
叶良娣走到了香蘅院门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对身侧宫女轻语吩咐道:“你想办法和宫外递信,告诉我爹,现在可是关系到我能不能当上皇后的关键时期,可千万别在宫外给我掉链子。”
“侯爷明白的。”身侧宫女轻声道,“此次皇上登位,侯爷虽然没有出过力,但是侯爷是第一批支持皇上的大臣,相信皇上是不会忘记的。”
“希望吧!”叶良娣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信心。
她有信心的是手里的证据与她的家世。
想到这里,叶良娣心中不禁有些郁卒,她爹虽为定国侯,听着位高权重,其实根本就是个无能之辈,爵位是祖上继承来的,如今当的闲差是她外祖母向太上皇求来的,若非外祖母还在,与皇家有所联系,她家估计也与京里其他没落的公侯世家差不多了。
若是她的祖父还健在,她的父亲像陈元香的父亲一般能干,她何至于这么费尽心思为自己谋划。
陈元香这般无才无貌之人竟然能够压她一头当上太子妃,实在是让她咽不下这一口气。
不过,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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