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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西北的这几个小山村何曾这样热闹过,小河里的水被改了道,曾经整日不见光的柳树窝被围了个里外三层,一些穿着制服白大褂的年轻人拿着小竹签每日在那被炸开的豁口里进进出出,因为顾教授的关系,在他们工棚没有搭建好前何老也就住在了我们家。
这些大人物讲话,我们这些毛头孩子是插不上嘴的,好在有袁小白,她的身份是顾教授的学生,当时中美关系正处在蜜月期,各方面的合作都在有条不紊的开展,这也算是一次联合行动。
因为这座墓是被炸开的,所以毁坏的程度比想象的要高,听何老说,这是一座战国贵族古墓,稀罕的很,于是我就动了心思。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让小白说服顾教授带着我跟查文斌,好歹混了一份现场安保的工作,倒可以随意进出。
我在现场那是纯粹看热闹去的,可查文斌不是,他整天锁着个眉头,一脸担心的样子。白天在这里看人挖墓,晚上他还要上山看星象,我说他这是整天跟死人打交道打多了都快憋出病来了。
挖掘工作到第三天的时候就有了眉目,当时第一件东西出土的时候就引起了轰动,那是一套总计有十六个部件构成的编钟。这个消息可把当时的人给乐坏了,尤其是何老和顾教授,其中一块编钟上还刻着有十六个铭文,这可是了不起的发现,于是整个考古工作进入了热情高涨的时刻,但查文斌的神情却越发凝重了。
发现编钟出土的时候是傍晚,当时取出的东西还来不及送走,就用大号保鲜袋抽了真空放置在我家里,好歹当时我也是负责安保工作的。那天晚上我们全家睡得都特别不自在,我总觉得有人在家里哭,嘤嘤的啜泣,几次醒过来又什么动静,一睡下去那声音就又来了,第二天一早一堆人起来全是熊猫眼,吃早饭的时候互相一说,都说有这事。
到底是老码头,何老说估计是那组编钟的问题,他干这一行有经验。
何老也是好心,对我爹说道:“但凡底下出来的东西,都是跟着主人的灵性走,我们虽说是科学工作者,但也不是迂腐,见怪不怪了,今天东西运走了,老夏把屋子里用菖蒲打扫打扫,去去晦气。”
我爹指着查文斌道:“没事,我们家有个道士在,倒也不怕。”
何老不免多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笑道:“现在做这个的可是越来越少了。”
这是查文斌和何老的第一次照面,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认识,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姓名,谁也不想若干年后他们会成为忘年交,当然了这也是后话了。
后续的挖掘就开始令人失望了,除了这套编钟之外,墓里还有几具尸体,别的东西大多被盗掘一空。这几具尸体里头有一具男尸穿着一条白衬衫,他的脸上还盖着一个没腐烂完全的草帽,应该是当年被留下的盗墓贼,这种情况何老说也不少见,他遇到过几次。对于他这样的忙人来说,被盗的墓是没有价值的,出土了这套编钟已经是个意外,剩下的工作交给他那些徒弟们做就行,于是便启程回了省城。
那具男尸被拉出来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些眼熟,白衬衫,大草帽,我回去问查文斌这个是不是就是那天柳树窝里遇到的那位,查文斌只是叫我别多话,我也就只好作罢。
事情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不停的下雨,查文斌的堪舆工作进行的也很不顺利,考古工作也逐渐接近了尾声。这一个月里我总是觉得查文斌阴阳怪气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不对劲,反正我问什么他总叫我别乱想,可是依我对他的了解,我又总是觉得他有事。
我知道老鹰洞里还有点东西没解决,钭妃家的祖坟还没找到七关,那天晚上逮个东西还让跑了,这具突然出现的盗墓尸体又有什么来历?可能是我的心比较大,我总觉得这些都不叫个事儿。又过了几天,家里来了一份电报,说是让我去一趟省城,来电的居然是收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