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不一样。
钦州境内,罗窦可以说一不二。
但若跨境追杀,就触犯了俚人的风俗……你越境出兵,就是对我僚子部开战。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先例。如果罗窦和僚子部关系密切,大可以通过赎买方式,将宁玄击杀;可他之前躲藏在山里,被宁长真打压还来不及,哪有机会和僚子部接触?
其余都老,也是纷纷点头。
李言庆见此,不免有些失望道:“如此,却平白损失许多财货。”
“李王爷,这追杀宁玄,怎么和财货扯上了关系?”
罗窦的耳朵很好,李言庆又是刻意这么说,顿时引起了他的兴趣。
“诸公有所不知,我听说僚子部因和真腊亲近,故而极为富庶……诸公也许还不知道,大业年间,真腊国发生叛乱。叛军通过僚子部购买军械,僚子部因而收获颇丰。
当时真腊国的国主,派遣使者扶南前往洛阳求援。
只因为正逢战乱,以至于未曾理会……我本打算,皆宁玄之事对僚子发动攻击,而后挥师南下进入真腊。呵呵,不过既然诸位为难,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
“真腊国,很富庶嘛?”
一个都老开口询问,正问出了罗窦想要询问的问题。
李言庆笑道:何止富庶……我听人说,真腊遍地黄金,钱粮广盛。真腊国主愿意用都城国库交换,据说里面……而且,真腊国向西,尚有天竺国。那里佛寺众多,用黄金铺地,连佛像都是纯金。只是苦于没有借口,我难以擅自发动战事。
据说真腊国的叛军已派遣使者前往长安,如果朝廷一旦接受他们的请降,再想开战,就没有借口了……只是,可惜了那许多钱帛财货,竟在光天化日下,受风吹雨打而不能为我所有。”
说着话,李言庆还露出遗憾之色。
罗窦的眼睛,顿时亮了!
“好了,交州的使者尚在等孤出发,我就不打搅各位了。”
李言庆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罗窦终于站起身来,“李王爷,何必这么急着走呢?”
“哦,实公务繁忙,不得不走啊……这样吧,俚王与诸位都老可径自返回钦州,有什么事情,待我回来再商议吧。”
罗窦那愿意李言庆就这么走了……
可言庆却执意要走,并再三保证,一俟交州事毕,他就立刻返回。
李言庆离开之后,罗窦等人再也没有了喝酒的性质。
那真腊国的国库,还有天竺国遍地的黄金,让他们感到心里面奇痒无比。偏偏李言庆只说了一半,更使得他们感觉难受。许久后,罗窦开口问道:“大家认为李王爷刚才说的事情,可是真的?”
“哦,真腊国叛乱,确有其事。
当时真腊国国主还从钦州借道,去的长安……至于天竺国遍地黄金,我也听人说过。
可是,这件事如果没有李王爷的支持,恐怕很难成行吧。”
“是啊,再说孩儿们刚得了个安身之处,就让他们出征……好像也说不过去吧。”
“俚王,我刚才看李王爷欲言又止,似乎已经想出了主意。
他这一去交州,万一在那边和别人商议,岂不是……我听说,那番禺的冯家似乎已决定归顺李王爷了。这么好的事情,断不能便宜了冯家。好歹咱们黑俚,可是帮过李王爷的大忙……要不然,咱们派个人追过去,找李王爷再问一问?”
黄金啊,黄金!
罗窦这时候,满脑子都变成了黄金。
“既然如此,就让林甦去吧。”
林甦,是黑俚都老之一,年纪也不算太大,头脑也非常灵活。
众都老闻听,齐声称赞。
于是罗窦立刻派人把林甦找来,命他前去追赶李言庆……
武德四年三月,京山隋军突然跨江出击。
李世民在荆门设下了埋伏,大败隋军……杜伏威在乱战之中,不知所踪,下落不明。
李世民趁机强渡江水,不成想迎接他的,只是一座空城。
房玄龄,在杜伏威过江出击之时,率部退出郢州,至安陆死守。李世民虽得了郢州,却未伤及房玄龄半分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