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天,且歇息歇息。”
“恩,有劳夫人!”
麦子仲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
宇文凤则呼唤仆人上来饭菜,那巨汉则抱着童子,迈步走进凉亭。
“怎么,这么晚了,你们还没有用饭吗?”
“呵呵,凤儿说要等你回来,一起用饭。当劳,快告诉爹爹,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童子用稚嫩的声音道:“爹爹,孩儿上午和娘亲在田里干活,然后又学了跟着舅舅识字。午后和舅舅学伏虎功,舅舅还夸孩儿,说孩儿聪明,练功练的很好。”
麦子仲露出笑容,伸手揉了揉童子的脑袋,“当劳真乖!”
这童子,正是麦子仲的儿子。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麦子仲已经到了邕州就任。当时面对邕州复杂的局面,麦子仲大力提倡农耕,并以身作则,在自家宅院里弄了一亩三分地。孩子生下来后,他对宇文凤说:“我小时候太过放纵,不知珍惜。而今时局不稳,你我需对孩子加强管教。一日不劳作当无食……不如这样,就给孩子起名做麦当劳,如何?”
宇文凤性子强,那是对外而言。
对内,她是一心帮助麦子仲,对麦子仲言听计从。
只不过李言庆不在这边,否则若知道麦子仲给儿子起了这么一个名字的话,定会捧腹大笑。
麦当劳啊……麦当劳!
“麦子,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宇文凤给麦子仲添了饭,低声的询问。
“哦,本来早就该结束的……只是午后老宁派人过来,以至于耽搁了时间。”
“宁俚帅还是要用兵吗?”
“恩,估计这三五日里就会开拔。
无非是要钱要粮……正好我查封了交趾那边的耳目,手里倒也不紧巴,索性丢给宁长真的人去处理。”
“其实,宁帅何需匆忙出兵呢?
就算丘和与高士廉心怀不轨,也大可不必亲自挂帅啊。”
巨汉放下了饭碗,冷笑一声道:“俚人贪婪,宁长真那里是为了平叛,分明是看上了丘和的那点家业。交趾虽说偏僻,却勾连东南,背靠大海,财货丰沛的很呢。”
麦子仲点点头,“这倒是实话。
我查封都稜镇的交趾商户,发现这丘和……”
说着,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宇文凤不由得眉头一蹙,有心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凤儿,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宇文凤和巨汉相视一眼,而后正色道:“麦子,丘和与高士廉,其实闹不出什么风浪,不足为虑。
我刚才和大哥聊天,都认为你们应该把注意力从南方,转到北方。”
“北边?”
麦子仲诧异道:“你是说李二吗?”
“不是李二,是李言庆!”
麦子仲突然间沉默了,脸上更浮现出一抹阴霾。
“怎么说?”
宇文凤看了一眼那巨汉,巨汉想了想,沉声道:“我觉得李言庆,有些不正常。”
“哦?”
“麦子,你和李言庆交往颇久,当知道这个人狡诈多谋。
我和他交过手,此人行事,往往是走一步,看十步,眼光极其毒辣。此次,李唐封他为安南大都督,令岭南五十四州县事。可是到目前为止,他却一直驻足襄州,再没有任何举措……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正常吗?按道理,他不应该如此。”
麦子仲虎目眯成一条线,轻轻点头。
“大哥,你的意思是……”
“此人好用谋,喜奇兵。
我怀疑,那襄州的李言庆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个幌子。至于李言庆嘛,说不定现在已到了岭南。
你要小心一点,李言庆如果真的到了岭南的话,宁长真出兵,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可他手中,应该没有兵将吧。”
“呵呵,岭南冯家,难道不是兵将吗?”
“冯家?”
麦子仲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冯家不太可能吧……冯叔父很小心的一个人,不可能轻易表明立场。而且这时候若给李言庆兵马的话,那就说明冯家……”
他突然息声,手指急促的敲击食案。
“如果冯家真的归附李唐,那于岭南,于江东都有危险。”
“所以,你要盯着冯家,看着钦州……”
巨汉轻轻咳嗽一声,“如果李言庆已经到了岭南的话,那么宁长真出兵,无疑会令他有机可乘。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做好准备,一旦有变,必须立刻做出反应。”
“大哥,要不然……你来帮我吧。”
巨汉不由得笑了,伸手拍了拍麦子仲的肩膀。
“麦子,我现在不就在帮你吗?”
麦子仲说:“大哥,你知道我的意思……”
“麦子,你听我说。
我现在的身份,着实不适合抛头露面,会给你带来麻烦。
再者说了,我现在这样,也可以做一支奇兵。不如这样,你把本部兵马交给我。至于郡兵嘛……你还是留在手中。你我一明一暗,就算真的出事,也能有个帮衬。
李言庆,恐怕未必能猜到,我会在这里。”
麦子仲想了想,觉得巨汉这话,也颇有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依大哥所言。”
巨汉站起身,把麦当劳抱了起来……
“好了,我带当劳去散步,你慢慢用饭。
公务繁忙,更需多主意身子。麦子,你也别整天忙着做事,抽空多陪陪凤儿吧。”
宇文凤顿时粉靥羞红。
“大哥!”
她嗔怪的道了一句。
巨汉哈哈大笑,抱着麦当劳走了。
麦子仲挠了挠头,目送巨汉离去之后,轻轻握住了宇文凤的柔荑,“凤儿,却苦了你。”
“你我夫妻,休要说这种话。
大哥刚才那些话,你莫放在心上。该忙什么就忙什么,不过大哥也没说错,要多注意身子。”
麦子仲笑了笑,轻轻颔首。
但手却没有松开,依旧紧紧握住宇文凤的柔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