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疯了,舞槊拦住了言庆,完全是亡命的架势。论武艺,单雄信略逊李言庆一筹。可这一将亡命,三军亦辟,言庆虽说比单雄信高明那么一点点,但在单雄信如此亡命的攻击下,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
秦琼心里暗自嘀咕:再这么打,到最后肯定是自己陷进去。
“秦用,休得恋战,随我突围。”
秦琼大喊一声,一连三枪,逼退了王伏宝。与此同时秦用正和郑大彪打得难解难分,闻听叔父的呼喊,他拦腰一棍。这有个名目,叫做玉带缠腰。他的大棍长,而郑大彪的双枪相对而言要短一些。如果硬来,弄不好是两败俱伤……郑大彪虽然恨秦琼,但也达不到要用自己的性命,和对方换命的地步。于是勒马向后一跳,躲过了秦用一击。而秦用也顺势,脱出战圈。
叔侄二人汇合一处,朝着李言庆就冲了过来。
言庆也吓了一跳!
斗秦琼,斗单雄信,他都不怕。
可让让他独斗两人,却是没有把握。而且还跟着一个黑小子,能和郑大彪打得不分上下,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言庆虽然在心里很想把秦琼单雄信留下来,可他也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眼见秦琼叔侄上来,他立刻拨马就走。
单雄信还想追,却被秦琼拉住了辔头……
“老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我等输了,不可恋战,速速突围,与魏王汇合!”
单雄信虽说对李言庆恨之入骨,但也分得清楚状况。
眼前景象,胜负一目了然,如果真的再打下去,弄不好李言庆杀不死,自己却要交代在这里。
“如此,且放那李家小儿一次。”
临走时,还要撂下一句狠话,这也是绿林中人的习惯。
三人汇合一处,合力向外突围。隋军虽说斗志盎然,可是却无人,能够拦住秦琼单雄信三头猛虎。
郑大彪和王伏宝追了上来,被李言庆拦住。
“穷寇莫追,打到了这个份上,咱们已经是老天保佑。
放心吧,我们有的是机会和他们打交道。这次放跑了他们,下一次,咱们就取了他们狗头。”
李言庆心里明白,能有今日的战果,说实话纯粹是运气。
如果没有姚懿这支奇兵的存在,说不定李密已经杀过夹石子河,直扑偃师去了。自己也算是救了王世充一次!不过,这只是开始,王世充活着,李密就得活着。难不成日后,要自己和王世充决斗?这可不是李言庆所期望看到的事情……从内心而言,他还真不想过这种生活。
“立刻打扫战场,所有俘虏,勿论隋魏,一律压至黑石关。”
王世充这些郡兵不错,战斗力挺厉害。
可惜配了个王世充,不免让人有明珠暗投的感觉。
黑石关经此一战,损失也不小。让李言庆把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兵还给王世充?那决不可能。
倒不如,便宜了自己?
天边,已露出鱼肚白的亮光。
一夜鏖战,足以让所有人筋疲力尽。
李言庆在夹石子河河滩大胜而回,李密却是欲哭无泪。
他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计策,到头来却白白便宜了李言庆。如今,偃师没有得到,自己更损兵折将。
被李言庆连珠箭射中,他当时一时气闷,昏迷过去。
醒来时,他已被王伯当护着,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一众残兵败将,躲在白石渡的树林中。
“三郎,战况如何?”
王伯当也是遍体鳞伤,靠在李密身边坐着,有气无力。
他听到李密询问,抬头苦涩一笑,“密公,咱们这一次……栽了!”
“我知道,我只想弄清楚,我输得有多狠。”
“此次伏击王世充,连火字营和巨木营,共出动三万人。
如今火字营和巨木营的情况仍不清楚,夹石子河摊上一战,咱们几乎是全军覆没。除了我带出来这几千人马之外,其余生死不知。不过我已派人去寻找秦将军他们,估计很快就会回来。”
全军覆没?
这四个字,深深刺痛了李密,令他忍不住,放声大哭。
王伯当连忙说:“密公休得悲伤,咱们还没有山穷水尽……九山寨,魏征手里还有两万人马,咱们还有阳城,还有新郑,还有开封,尉氏,大梁城……还有瓦岗寨!只要您活着,咱们迟早可以东山再起。到时候,我愿为密公先锋,踏平黑石关,活捉那李言庆,一雪今日之耻。”
“对,孤有朝一日,定要报仇雪恨!”
李密顿时来了精神,信誓旦旦,握拳发誓。
可同时,心里却在嘀咕:孤如此强盛时,都奈何不得李言庆,他日真的能活捉李言庆,报仇雪恨吗?
既然上天让我称王,为何有安排了这许多磨难,还有这么一个妖孽似地对手?
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早先读《三国演义》里的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
既然有了我李密,为何还要再弄出来一个李言庆?莫不是说,这李言庆是老天为我安排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