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下,夜鸿弈谦卑俯身,眼底一片寒芒。
圣女府内,姚莫婉将夜君清约到后园凉亭内,并事先在凉亭周围挂满了风铃,启沧澜和刁刁的武功不弱,此法便是为了防止他们二人偷听。
“找朕有事?”在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姚莫婉后,夜君清很难冲着她微笑。
“坐。”姚莫婉神色肃穆,敛眸看向夜君清。夜君清犹豫片刻,终是坐了下来。
“什么事?”微风吹拂,风铃不时发出悦耳的叮当声,搅乱了心底的那滩死水。
“我是姚莫婉。”没有任何前奏,姚莫婉直言开口。
“故伎重施?”姚莫婉的话并没有给夜鸿弈带来一丝一毫的震惊,相反,夜君清的眼睛里甚至闪过一抹轻蔑。
“你要怎么才能相信这句话?”姚莫婉尽量不去重复自己刚刚所说的事实,以免隔墙有耳。
“怎么都不可能!”夜君清斩钉截铁的态度让姚莫婉有些失望。
“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离开新乡之后,无意中听到启沧澜和幻萝说出我的身世,虽然我现在没证据证明我就是姚莫婉,但这是事实。”姚莫婉没办法自圆其说,但事实就是事实,她希望夜君清可以用跳跃的思维来考虑这件事,但很可惜,夜君清是个正常人。
“启沧澜和幻萝的武功,如何允许你偷听他们的谈话?”夜君清一句话,噎的姚莫婉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姚莫婉没有死,她就好好的坐在你面前,所以你也要活着,千万不能轻举妄动,焰赤国不比东洲,你现在也不是什么皇帝,尤其夜鸿弈还活着,而且活的风生水起,夜君清,熬过这一劫,我们都能平安,熬不过,我们都得升天。记着我的话,凡事都要忍,莫婉不想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却没有你在身边。”清冷的声音蕴含着浓重的情义,姚莫婉记不得以前的夜君清了,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正用生命证明他对爱情的坚贞。
“不知所云!”夜君清拂袖而去,转身一刻,眸间微有闪烁,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甚至是那一蹙眉的动作都那么像,若说她不是姚莫婉,谁信呢,可若说她是,夜君清一时间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
看着夜君清的身影渐行渐远,姚莫婉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她要怎么办,才能让夜君清知道自己就是姚莫婉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冰冷的声音自姚莫婉身后传过来,姚莫婉闻声陡震,回眸间,赫然看到刁刁就站在自己身后。
“咳……你什么时候来的?”姚莫婉强自镇定,尴尬浅笑着看向刁刁。
“从你告诉夜君清,你就是姚莫婉开始。”刁刁的脸上透着彼时很难看到的肃然。
“本圣女跟他开玩笑的!你不会真信了吧?”姚莫婉迂回开口。
“我信!你该庆幸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不是幻萝,不是启沧澜,如果你还把刁刁当作朋友,那你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你就是姚莫婉的?”刁刁平日里看上去嘻嘻哈哈,但遇事却不糊涂。
“离开新乡后,到石坞镇前。”姚莫婉犹豫片刻,终是和盘托出,之所以没有硬挺下去,原因有二,一来有寒锦衣这个护身符,刁刁不会太过激进。二来若想扭转乾坤,单靠她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