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沉声说道:
“看来那个什么假扮女人的无名白,来到这边传教只是过来骗钱上缴,求个入宫,却没什么别的用意……”
下面那锦衣卫小旗躬身说道:
“属下不敢说,只能说或许如此。”
这等两可的话反倒是显出他的老练,王通赞许的点点头,开口又是说道:
“我从东厂薛百户那边借了你们来,果真是做对了,不过兹事体大,你们要委屈段时间,未得我的吩咐,不能出这个官署,何时能走,等我的吩咐”
那小旗脸色如常,躬身领命,王通沉吟了下,又开口说道:
“那个假扮女人的无名白,打着再问一次,烧香信神,人容易魔障了,没准不怕这严刑拷打。”
“遵命,凡是在牢房中的人,小人都会盯着,有什么东西一定立刻禀报大人。”
王通点点头,开口对边上的谭将说道:
“谭将,明日支一千两给许小旗这边送去,然后通知官署这边的军需,吃喝用度一定要供应好了。”
上面谭将答应,这一千两不是小数目,又有吃喝用度的优待,这位许小旗连忙躬身道谢,王通笑着说道:
“你们辛苦,等忙完了,本官还有重谢。”
那边许小旗告辞退出,王通手掌轻拍着书案沉思了半天,要招呼谭将,转头看却现谭将正在皱着眉头,所看的方向正是房门那边,稍一纳闷就琢磨了过来,王通开口说道:
“对这许小旗没什么好感吧?”
谭将顿了下,躬身说道:
“谈不上什么好恶,只是这人让小的不太舒服”
“他是东厂中用刑拷打的能手,手段狠辣,估计天底下看到他舒服的人不会太多,可咱们手中这样的人太少,为了防备万一,本官通过张公公那边把人调了过来,就算拷打不出什么,问不出什么,也要求个万全。”
住宿的地方却不是在官署中,王通原来的宅邸就是城内鼓楼边上,住在那边一切方便,护卫也简单的多。
从官署出来,谭将去安排车马护卫,刚从京师回来的张世强却走了过来,凑近了低声说道:
“大人,昨日那几户人都走了。”
王通点点头,沉声说道:
“知道的人不要多,你盯紧了。”
张世强连忙答应,亲卫牵过马来,谭将也巡视归来,看到王通和张世强在一起,有意放慢了脚步,他知道肯定有什么隐密的事情要谈。
王通刚要摆手,听到东边的方向隐约有炮响,纳闷的转头一看,天空中却绽放出一朵硕大的烟花,烟花的光芒映的人脸都亮了,王通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扭头看那个方向,王通笑道:
“也不知道谁家图新鲜,这就先放了”
边镇大将,非朝廷明旨不得离开镇守之地,新任大同镇副将马栋在进京觐见之后,就率部回程。
若放在以往,马栋或许去宣府陪自己老子过个年,可皇宫暖阁中万历皇帝说的那番话让马栋却不敢轻忽怠慢,离京之后就没怎么在路上耽搁,一路急赶。
走官道,又都是骑马的官兵,度可不慢,正月二十二那天,马栋就回到了大同,原本他是大同镇东天成卫的参将,那里靠近宣府,守御的是虎峪口和白羊口,现在府邸官署则都是设在了大同城中。
因为有和草原上贸易的便利,大同城富庶繁华,声色犬马不次于内地和江南的通衢大邑,马栋在这里做边镇副将,富贵荣华都是不缺的了。
前任副将带着满满几十大车的财货回乡养老去了,临走顺水人情,把宅子送给了马栋。
新官上任,总有这样那样的成例规矩,在大同镇内的规矩,则是来往于边塞和内地之间的商人的厚礼。
金银财宝这个不必说,如花美眷这个也不必说,豪商们出手极为大方,差不多就是马栋张口,什么都能给他置办来,副将上任且是如此,更不必说总兵、监军等一干人了。
越是如此,马栋越是战战兢兢,不敢随意行事,他下了严令,门房和亲卫在门口守着,送礼的一概挡驾,空手来的可以进门。
来到大同之后,除了照例见总兵、监军,拜见巡抚之后,一干宴请聚会,一概不参加。
这个做派让大同镇上下颇为愕然,心想马芳怎么教出来的儿子,怎么这点人情世故都是不懂,不收了礼,不一起喝酒作乐,如何能当好这边镇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