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楚渊站起来,“太医说什么,都照做便是,直到公主恢复记忆为止。”
金泰还想说话,楚渊却已经转身去了内室,只好作罢。
“王爷。”城外荒山,影卫道,“追影宫的人先走了。”
“去了流觞剑阁?”段白月问。
影卫点头:“是,可要属下去将人追回来?”
“不必了。”段白月摇头。
“可……”影卫面露难色,此行处处都是未知,本该万分小心才是,偏偏那伙人又极为魔障,就这么走了,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段白月笑笑:“追影宫出来的人,还真没什么值得担心。就算实在倒霉捅了篓子,想来秦兄也不会袖手旁观,到那时反而是我们占便宜。”
影卫应声退下,心里却依旧是没底。
流觞剑阁距离王城不算远,几日后的清晨,众人便抵达了城门口。勉强算是天子脚下,看着也是富足繁华,城中有不少外地客商。
段白月在茶楼要了壶毛尖暂歇,临近中午,段念上楼坐在他对面,道:“是羽衣会。”
“何为羽衣会?”段白月问。
“属下也是刚刚才打听到。”段念道,“这里每隔三年就会办一次羽衣会,天南海北的布料坊锦绣庄成衣店都会带着得意之作前来,既与同行交流经验,顺便也能谈几笔生意,规模自然比不上江南蚕桑会,却也能有不少人。”
“流觞剑阁呢?”段白月问。
“流觞剑阁也会参与。”段念道,“虽说是江湖门派,却也沉寂了多年,现在更像是本地商帮,会参加羽衣会不稀奇。”
段白月道:“地点?”
“王爷也要去?”段念摇头,“怕是不妥。赶来的都是商人,要么有创新织布之法,要么有染色妙诀,至少也要有几年新颖的衣裙长衫,我们两手空空前去,未免太过引人注目。”
段白月道:“就不能是外地商户,前去收购新布?”
“属下方才打听过,这还当真不成。”段念道,“商人订货,另有春夏两次的赏锦节,这羽衣会九成九都是手工匠。”
段白月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段念问:“不如先回客栈?”
段白月扫了眼大街,却是一笑:“这里也能遇见熟人。”
段念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就见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白衣黑发,看着同小王爷挺像。
段白月道:“是云无影。”
“大明王的义子?”段念道,“东海之战后,还当他也一道回海外仙山。”却没想到会出现在此处。
无影踮着脚看,心里刚盘算是挤进去买个芝麻糖吃,还是回客栈睡觉,就有一个油纸包举到了面前。
段白月一笑:“小公子。”
无影:“……”
段白月道:“公子也是来参加羽衣会的?”
无影摆手:“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后天就要走。”
段白月直白道:“不知公子可否能帮本王一个忙?”
无影拼命摇头:“我可不管朝廷的闲事,中原武林的闲事也不管。”
段白月道:“不是管闲事,只想讨教一件事。”
无影问:“什么事?”
段白月道:“上回在彩虹口时,见鱼尾族的人身穿黑衣如同鳞片附身,不知是何物?”
无影答:“布。”不然还能是什么?
段白月问:“公子有吗?”
无影心里飞速盘算,要不要说实话,似乎又有麻烦要上门的样子——有自然是有的,毕竟回东海的航路漫长,时不时就需要下海游泳消磨时间。
段白月又道:“若有,本王愿重金相购。”
无影问:“若没有呢?”
段白月道:“那本王便借小公子几日。”
无影:“……”
借衣裳和借人,显然是前者划算些。无影也不想与他搞得太僵,毕竟是少爷的温大人的皇上的西南王,而且南摩邪与义父的关系像是也不错。
段白月道:“多谢。”
无影将小包袱乖乖双手送上。
黑色衣物看似平平无奇,一旦入水却能即刻变得光亮滑腻,如同鱼皮一般。段白月与段念易容成东海客商,一路去了翠羽楼。
羽衣会已经办了三日,有不少人都已经做成了生意,准备打道回府,因此楼里的人比起刚开始已经少了许多,余下的人里最大的商户便是流觞剑阁,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正在靠着柱子打盹,问过之后才知,是流觞剑阁的二当家,名叫风雷。
段白月将包袱放在桌上。
风雷打了个呵欠,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见对方其貌不扬穿着破烂,连站都懒得站起来,随口问:“要买布还是卖布?”
段白月道:“卖布。”
“拿出来看看吧。”风雷站起来,使劲伸了个懒腰,一条裤管空荡荡的,只有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