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遗留下的烂摊子却不少,想要从头收拾,尚且需要花费一番力气。楚渊一连忙了数十日,才稍微得以片刻喘息。叶瑾替他开了汤药,四喜公公看着厨房熬好后,端着一路送往卧房,却见段白月正在院中。
“王爷。”四喜小声道,“皇上正在屋内歇息。”
“给我吧。”段白月接过托盘。
四喜点头,躬身退到一边。
屋内,楚渊睡得不算安稳,听到院内有人说话,便已经醒了过来。
段白月将药放在桌上,坐到床边将他扶起来:“怎么样?”
“无妨。”楚渊道,“比起昨日好多了。”
段白月叹气:“早知你在生病,我可不愿在外头等这么久。”
楚渊把脸埋进他怀中,低声抱怨:“累。”
“乖,吃完药再接着睡。”段白月在他背上拍了拍,声音很温柔。
楚渊靠在床头,从他手中接过药碗。
苦,涩,又酸。
见他喝了一勺便皱眉,段白月接过勺子,自己舔了一下。
楚渊撇嘴:“口水。”
段白月又在他唇上舔了一下。
楚渊笑着躲开:“别闹,药要洒了。”
“闭着气,一口喝掉。”段白月道,“桌上有蜜饯,喝完再吃。”
楚渊将空药碗递给他,觉得……被苦清醒了。
段白月问:“不睡了?”
楚渊摇头,含着蜜饯吃完,又伸手拿了一粒。
段白月握住他的手腕,含着指尖吮了吮。
楚渊伸手拍开他,懒洋洋发了一阵呆,然后又问:“你还记得有个厉鹊吗?”
段白月干脆利落摇头:“不记得。”
楚渊与他对视。
段白月嘀咕:“记得,不想主动提。”
楚渊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如今这场战事已定,厉鹊一直有人看守,并不知你是敌是友,估摸还当你是叛军。”
段白月道:“那又如何?”
“也该放她出来见你了。”楚渊道,“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段白月道:“你决定便是。”
楚渊点头:“那就今晚。”
段白月道:“好。”
楚渊拍拍他:“你这是什么表情。”
段白月往他跟前凑凑:“心里头委屈。”
楚渊失笑:“哦。”
“亲一个。”段白月道,“而后我便配合你演戏。”
楚渊伸出一根手指顶住他的额头:“大胆。”
段白月道:“欺君犯上惯了,改不掉。”
楚渊道:“当心我叫四喜。”
话音刚落,便听四喜在院外大声道:“九王爷啊。”
段白月:“……”
楚渊闷笑。
叶瑾端着一大盘刚做好的包子,站在院中莫名其妙道:“公公这么大声音做什么?”
四喜咳嗽两声,道:“王爷是来给皇上送吃食的?”
“嗯,我包的,加了些酸咸菜,能开胃。”叶瑾推开门,见楚渊正坐在床上翻书,于是又一怒。
叮嘱了八九回要好好睡觉,怎么就是不肯听,知不知道什么叫医嘱,知不知道什么叫神医的医嘱!
楚渊道:“小瑾。”
叶瑾坐在床边,给他试了试脉相,而后道:“比昨日好了些,但还是要好好歇着。”
楚渊道:“好。”
“吃点东西。”叶瑾递给他一个包子。
楚渊不动声色,往房梁上扫了一眼。
西南王满脸委屈,蹲在上头双手撑着腮帮子。
楚渊忍不住就笑出声。
“怎么了?”叶瑾不解。
楚渊道:“没什么,想起了些事情罢了。”
叶瑾双眼狐疑,拉开他的衣领看了眼。
没什么不该有的痕迹。
段白月:“……”
叶神医严肃道:“段白月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楚渊摇头:“不知。”
叶瑾道:“快些打发走。”
楚渊道:“好。”
段白月扶住额头。
叶瑾看着他哥吃包子,依旧忧心忡忡。
楚渊问:“又怎么了?”
叶瑾直白道:“怕你被人欺负。”
楚渊愣了愣,然后摇头:“这天下怕是只有一人能欺负朕。”
“我就知道,他对你做什么了?”叶瑾闻言炸毛,气势汹汹撸起袖子,“早说了,秃头都不是好人!”尤其是中间秃,简直坏透了,一定要打回来!
楚渊笑着看他。
叶瑾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过了阵子,又怒:“你是说我欺负你?
“朕可什么都没说。”楚渊按着他的肩膀坐下,“不过弟弟欺负哥哥,理所应当。”
叶瑾傲娇望天。
“有件事,要你帮忙。”楚渊道。
叶瑾从鼻子里往外哼哼:“什么事?阉掉段白月?”如果是这样,那完全没问题,今晚就可以他娘的干一票!
西南王:“……”
到底何时才能不被如此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