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躲着不见你。”段白月极为识趣,“骂我便是,打我也成,再不济我真去街上买几个搓衣板来,给你洗衣裳。”
楚渊噗嗤笑出声,抬手拍了他一巴掌。
段白月也笑,蹲在他身前:“不气了啊?”
楚渊道:“气!”
“气我便是,不要气坏自己。”段白月凑近他,“还有,我都认错了,今晚可不准再赶我睡地板了。”
楚渊淡定又悠然:“在你将厉鹊与紫龙玦之事弄清楚前,休想蒙混过关!”
是夜,沈千枫将叶瑾强行抱回房。
“你让我再去看一眼。”叶瑾双手撑住他的胸膛不给亲,心心念念想跑,拼命挣扎,甚至还想咬人。
沈千枫看得好笑,一只手轻松制住他,另一只手捏开他的下巴,拇指顶进去一颗药丸。
“唔。”叶瑾猝不及防,一股甜腻化开,顿时瞪大眼睛看他。
沈千枫拍拍他的侧脸:“听话。”
热意顷刻在小腹升腾而起,叶瑾被他压在墙上,衣衫凌乱很想掀桌,却连踢人的力气都没有,挣扎了三次回,非但没有将人推开,反而将自己弄得气喘吁吁,于是软绵绵怒道:“给老子解药。”
沈千枫低头,将所有炸毛都堵了回去。
另一处房中,则是要安静许多。
楚渊背对着门,像是已经沉沉睡了过去。段白月小心翼翼掀开被子,挤在他身边。
楚渊自然不可能不醒。
段白月抱住他,哑着嗓子道:“地上冷。”
楚渊重新闭上眼睛,嘴角一扬。
段白月在他发间落下亲吻,却睡意全无。
后半夜的时候,楚渊突然问:“在想什么?”
段白月愣了愣,将他的身子转过来,有些歉意道:“我弄醒你了?”
“说说看。”楚渊撑起身子,下巴抵在他胸口,懒洋洋道,“每回睡不着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什么都想,最想你。”段白月替他盖好被子,“方才也是在像你。”
楚渊一笑,伸出手捏捏他的腮帮子。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告诉你。”段白月看着他,“再也不瞒着了,好不好?”
“说得好听。”楚渊收回手,“到现在也还没说清楚,究竟为何会练功走火入魔。”
段白月语塞。
楚渊却没有要换话题的意思。
段白月道:“习武之人,练功稍有不慎,随时都会有危险。”
楚渊道:“四喜。”
段白月一把捂住他的嘴——四喜都好说,千万别又招来叶瑾。
楚渊冷冷扫开他的手,披着被子坐起来,背对他。
段白月头疼,妥协叹气:“是上回为了平隋洲之乱,不顾师父劝阻提前出关,才会命悬一线。”
楚渊没说话,也没转身。
段白月从身后抱住他:“连师父都没想过后果会如此严重,不过都已经过去了,你想听,我就说了,可不准放在心上。”
楚渊挣开他,扯过一边的靠枕,转身劈头盖脸将人揍了一顿。
段白月心里叫苦,老老实实坐着挨,只有看他快掉下了床,方才伸手拖了一把。
楚渊丢掉枕头,胸口剧烈起伏,红着眼眶看他,嘴唇微微颤抖。
“意外而已。”段白月将他拥入怀中亲亲,“都过去了,就当是老天爷设下的绊子,前二十年苦,后头几十年就都甜了,是不是?
楚渊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将脸埋在他胸前。
滚烫的湿意传来,段白月无奈,手在他背上轻抚:“我现在可好好的,不准哭。”
楚渊还记得多年前,自己给他写的那封信里是什么内容。
要隋洲,要裂山,要楚江的命。
回信按时送来,只有一个字——“好”。
过了三个月,楚江在打猎时不慎坠落悬崖,隋洲便归了自己,而此事也就再也未被提起过。却不曾想,他竟会因此走火入魔命悬一线,饱受十年金蚕线之苦。
“小傻子。”段白月抬高他的脸颊,用拇指蹭掉眼泪,小声道,“等明早眼睛肿了,被叶谷主看到,我可就真该秃了。”
楚渊道:“以后不要再做任何事了,我养着你。”
段白月爽快点头:“好,可不着急非得是现在。待将来你随我回了大理,我们去洱海边找个小村子住,到时候做饭洗衣裳都归你,我什么都不做,天天躺着吃,嗯?”
楚渊冷静道:“做梦。”
“你看,让你养你又不肯。”段白月惋惜叹气,“百姓都说西南王狼子野心,这锅可背得冤,我老了顶破天就想当个员外有人伺候,就这还不一定能成。”
楚渊总算被他逗笑。
“肯笑了啊?”段白月捧住他的脸颊,低头亲了一下,“既然还要在这里住一阵子,那明日想不想出去散心?我带你去三婆婆山。”
“那是哪里?”楚渊问。
“福泉城外的一座孤山,沐阳城在打仗,附近镇子里的百姓也不敢出门山里,应当很安静才是。”段白月道,“去不去?”
楚渊点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