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话落,殿内便又笑了起来。众夫人便纷纷向穆太妃道喜,再瞧着曲莲的目光便有些不一般起来。这会儿,便又有人到了。却是宋将军夫人领着她的两个女儿走了进来。待三人拜见了穆太妃,彼此相熟的夫人们便又是一阵契阔。
这边正热闹着,便有了管事的媳妇进来传话,说是水榭戏台上已经准备好了,请穆太妃及各位夫人挪步。
穆太妃听了便对着众人笑道,“王爷知我素来爱听戏,这一次便寻了徽湘一带有名的颂春班,众位夫人便与我一起去听听吧。”
见穆太妃如此道,众人便纷纷应是。一行人,便朝着福寿宫外水榭行去。
曲莲垂首跟在徐氏身后与裴玉华并肩行在后面,只听裴玉华悄声问道,“嫂嫂从哪里弄来那谱子,我们竟不知道。”曲莲闻言只道,“你先别管这些,先给我说说这些夫人们都是什么人。”
曲莲手中这本岁丽琴谱确然与当年教授穆太妃琴曲的莫大家有着关系,当年她年幼之时,曾跟着一位琴师学艺,那位琴师便是莫大家唯一的入门弟子。这本岁丽琴谱当年可是让她吃了不小苦头。那时年幼,为了背这谱子,也曾辗转难安。
此时必然是不能告知裴玉华,曲莲便岔开了话头。
裴玉华闻言便捡着认识的,给曲莲一一道来。
“最后进来的那位是宋将军的夫人,她后面跟着的就是她的两个女儿,上一次花神宴她只带了那个年长一些的,后面那个年岁不大的听说是庶女。走在她旁边的是赵夫人,就是赵侧妃的母亲。身后跟着的是赵侧妃的妹妹。如今赵侧妃在王府里势头可正盛呢,庐陵王爷现在有三子两女,除了小世子和嫡长女,剩下的都是赵侧妃所出。”
两人正说着,便到了水榭,自有王府丫鬟为众人布了座椅。年长的夫人们坐了一处,年轻的小姐们便自坐在一起。曲莲捡了边角的桌子坐了下来,裴玉华便挨着她坐了。曲莲环顾了四周,却发觉方才那位赵侧妃不见了身影。再者,陈留郡主似乎也并未跟来水榭。
丫鬟们上了茶水点心,台上便敲起了锣鼓,自有班主上来请戏。众人自是请太妃来选,便又是一阵喧哗。喧闹之中,曲莲便见旁桌一个年轻的姑娘直盯着裴玉华,竟是有些不错目一般。
曲莲在这边思忖那位小姐到底有何用意,此时在陈留郡主的狄苍阁中,赵侧妃正蹙眉坐在宴息处,看着陈留郡主坐在一边暗生闷气。
“不是我说你,今日怎这般冒失?”赵侧妃端了面前茶盏,啜了一口便道,“你也知道如今王爷倚重霸陵侯,太妃与王妃便必定要抬举他的夫人和儿媳。我知你心中不喜那世子夫人,可如今已是这般形势,别说你此时讨不到好处,便是在殿上一时爽快了,又有何用?”
听她这般说道,穆念娇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你也不必在这里挤兑我。我也不是那愚笨的,现下形势如何我能不知晓?不过为了出口气而已,又何须用处?”
赵侧妃一听立时便站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声道,“你若是这般不堪用,只想着自个儿痛快,当初又何必来寻我一处儿?”说罢,作势便要离开。
穆念娇见她要走,一时也有些悔意,便上前拦了她的去路,柔了声道,“好姐姐,却别生我的气,念娇年纪轻,确实压不住火气。以后再不这般,全听姐姐教导。”
她如今在王府中举步维艰,却只能与赵侧妃相谋,一同对付王妃。
见她软了下来,赵侧妃便停了脚步,低声道,“我知你年轻气盛,可你也得学着些。远处不说,便说那位世子夫人。只说她今日殿上之举,便颇有深意。”
穆念娇闻言却有些不解,只等着赵侧妃来解释。
赵侧妃见她懵懂,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丝毫不显,只和声道,“你自个儿想想,当时你定是想着她们自京城仓促而来,如今在庐陵根基未稳,想是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寿礼。便想着让那世子夫人在殿上出个丑。”
说到这里,见穆念娇撇了脸,赵侧妃也不在意,继续道,“她若是个心思简单的,立时便拿了那琴谱出来,众人所见不过是她家竟也有这种宝贝,更有些人也会想着‘这位世子夫人真是气量狭隘,在殿上便于你置气争锋。’只是,她却没这么做。先是不言与你对视,不过一息之间,便是我那会子也觉得你莽撞冒失,更何况太妃与王妃,还有那些夫人们。这一下子,便将那尴尬推给了你。她又直到太妃赠了那手串,才将那琴谱拿出,这可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
穆念娇听着赵侧妃在那边啧啧称赞,心中更是不忿,却只得压住火气道,“姐姐别说这些了,我自是知道错处。先说说那事吧。”
赵侧妃闻言知她心中不耐,便不再提及曲莲,只说道,“你且遣了你那小丫鬟去吧,只将那婆媳二人带至后院便可,万不可生出旁的事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总算是早了那么一丢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