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了足有几十万金的报酬。
王诩作为一个入赘的,乃是两手空空,这笔花销自然是也要莘奴接济一二。于是,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金在王诩的轻轻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后,便立刻消影无踪了大半。莘奴看着一片红字的账单,只能频频的深呼吸,告诉自己如今她怀有身孕,一切以腹内的孩儿为重,金钱乃是身外之物,不必看得太重。
可是就算是这般开解,还是频频地看着账单叹气,最后竟是忍不住对那书房里怡然自得地看书的男子说道:“现下年岁不好,商贾生意难做,就算是在家做个闲人,也当知柴米油盐之不易。以后再有这般大宗的钱银买卖,以后当提前三月告知,若是再这般闷声不响地张嘴要钱,便随着他去了官府痛痛快快地解了婚书吧。”
无钱的向来气短,王诩既然拿不出大笔钱银,只能装出一副乖巧样,只卧在美人膝头,悠闲地看着手中的闲书,只当莘奴的话俱是耳旁清风吹过,便了无痕迹了。
不过因为地点的改变,王诩最后还是决定参加群贤大会。莘奴听了这个消息,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自然是全力支持王诩参加大会。
既然要参加大会,自然是要做出最详实的准备。除了制衣准备行装之外,莘奴还命人备下了整整一箱金,以备向来贪图惯了的王诩花用。
她原本是计划与王诩同去,可是王诩却一脸正色道此番大会参与者都是男子,作为女子,就算去了也不能登上会台,不如在家修养,少些颠簸。莘奴虽然知道王诩说得有理,可是那一句女子不得入内,着实让她感到气闷。
如今妇人虽然在商贾一道,也算是占据了半壁江山,但商贾一道向来为世人轻视,加之她是女流之辈,上不得台面,可是如此群贤云集的盛会若是能在旁听一听,必是大有裨益,莘奴羡慕的不得了,那话也少了许多。
王诩看出了她的不愿,想了想,宽慰她道:“我要先去大梁,有些事务处理。你若真心想去,我自然会着人安排,但却并不是现在。我走后,你自安心睡觉,不可再顽皮,你可能答应?”
莘奴听了自己能去,立刻转忧为喜。她自怀孕以来,一直被困在邺城这个小地方,虽然衣食无忧,但到底是比不得鬼谷和大梁的繁华,无趣的很。若是能去大梁,便可以和妫姜一道汇合,思踱一下如何从公子疾手中解救姬莹。
遥想以前,每当王诩出行之时,莘奴心内都雀跃不已,希望他从此一去不复返,再也不回来。可那时的她哪里会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对他产生依依不舍之意。虽然尚未分离,却已经心有不安,只能反复地再去检查已经装满衣箱的衣冠深衣,看看有无缺失之处。
就这样,拣选了一个天气晴朗之日,王诩终于动身出发,前往大梁。
莘奴站在城门之上,看着车马远去的身影,心内不知为何,多少有几分变得空落落的。待得回转府内,突然觉得原本不算太大的府宅竟然一下子空旷了许多。进了自己的屋内,躺在满是他气息的枕榻之上,一时辗转,竞无法马上入睡。
她心中自我解嘲道:“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如今竟然思思念念,满都是那泼皮无赖。当初出走,是为了得到自由,可没想到兜兜转转,却是连心也不自由了。”
就在王诩走后的第三日,倒是有一位故人前来造访,那便是已然前往赵国,官运鸿通,发展顺遂的廉伊。几许不见,廉伊早已彻底摆脱了少年稚气。因在沙场之上练兵,皮肤晒得黝黑,而抽高了几许的身材,也已经有了魁梧男子的模样,再也不是当年街边抱着妹妹乞讨的骨瘦如柴的少年。
莘奴听闻他来,本想拒之不见,但是又一想,他如今身为赵国重臣,自然有一份官家的身威。听仆役说他是备下一份厚礼来拜访的,若是拒绝,倒是恶了他的情面。如今她的商队已经走出魏国,游走各地。赵国与魏国相邻,若是一时得罪了他,倒是给自己以后生出诸多的不便。
再则自己现下大着肚子,已然是少妇模样,她自觉容貌变得丑陋,若是给那少年瞧上一瞧,倒是也能破了他心中的迷障,断了那不该有的情缘,倒也能叙叙旧人之谊。
廉将军听得庭院传来脚步声,自然是抬眼望去。此时走来的佳人,小腹微微隆起,穿着宽大的深衣,外披着名贵雪白的貂绒披风。那衣领处柔软的绒毛,衬着一张小脸,显得越发的小巧,雪肌乌鬓,双眼顾盼生情,饱满的红唇以眉间的一点红痣遥相呼应,竟是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