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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外头闯进来两名下人,慌慌张张嘈杂吵闹,将张元礼和张元智两兄弟给惊动了。
张元智刚要痛骂这作死的下人没了规矩,却发现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人衣衫褴褛碎布横飞,脸上脏兮兮仿佛从茅坑里钻出来一般,而且还是被另外一名下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闯进祠堂中。
张元智能够发现这个端倪,族长张元礼自然也能发现,只听张元礼满脸惴惴不安地问道:“你怎么弄成这般狼狈样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族长哇,二老爷哇,呜呜呜……出,出大事儿了!”
那名一瘸一拐的下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肩瑟抖伏地痛哭嚎叫道:“死了,都死了,咱们的人统统都被炸死了,烧死了。到处都是断胳膊断腿,呜呜,血肉横飞,尸首分离,那里如今就是人间炼狱啊!!!呜呜……北郊风雷庄出事儿了!”
嗡~~
张元礼乍闻之下,仿佛脑袋被一柄巨大的铜锤狠狠猛击了一下,霎时整个人感到一阵脱力,头晕目眩,强忍着最后一点清醒,抬起颤颤巍巍的右臂,指问道:“那,那三老爷呢?他…他…如今人在何处?”
那下人自顾伏地痛哭,哽咽着喊道:“三…三老爷…呜呜,也死了,被霹雳弹炸成了一团肉酱,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啊!”
轰~!
嘭!!
张元礼顿感天旋地转,喉咙略感酸甜,一口血水喷溅而出,划出一道血腥的弧线。
紧接着,双眼一黑,整个人轰然倒地昏厥过去。
“大哥!”
张元智尚算清醒,赶紧蹲下地来一把扶起张元礼,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子,心中暗骂一声,妈的,老而不死是为贼,居然还有气息。
随即,他冲那名站着的下人招手吩咐道:“快,将族长背回房中,请郎中来诊治一番。”
那下人听闻风雷庄的噩耗,再见族长突然昏厥,早已是慌了神,现在一听二老爷的吩咐,二话不说上前背起张元礼就朗朗跄跄跑出了祠堂。
这时,张元智望着地上那名继续痛哭流涕的下人喝道:“别嚎丧了,赶紧给本老爷说说,风雷堂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看样子,眼前这名下人应该是死里逃生的幸存者,张元智也只能从他嘴里问到风雷庄那边的真实情况了。
那名下人被张元智这么一咋呼,哭声戛然而止,抹了抹满是泪痕的脸颊,一边带着哭腔一边说起了北郊风雷庄那边发生的事情。
这名下人俨然被数万斤火药引爆,风雷庄霎时夷为平地的场面给惊吓到了,口中不断重复着血肉横飞,尸骨无存,人间炼狱这几个字。
张元智耐着性子听他又是哭嚎又是鬼叫的断断续续转述,总算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听清楚了。
听完之后,他也是满脸巨骇之色,脑中只有盘绕着一句话:真是吉人自有上苍庇佑。
因为他刚才还在腹贬吐槽大哥张元礼,不满对方今早没有派他前往风雷庄办这件事。
如果这件事情落在了他的头上,那么中计的就不是老三张元信了,那么被炸成肉酱尸骨无存的也不是老三张元信了,而是他这位张家二老爷了。
他越想越是后怕,后背早已惊得一身湿漉漉,都是涔涔虚汗啊!
虚惊过后,他有是暗暗大呼侥幸,老三啊,谁让你生着一副倒霉相啊,不过你虽未满六十,却也五十有三,也该死了。嘿嘿,死得好啊,老三,你死得真是太好了。你死了,谁还敢再跟你二哥我争呢?
一想到老三如今已死,而老大张元礼又昏厥过去,即便老大醒来,以他这六十多岁快七十的高龄,估计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之后,也很难恢复如初了。
老天有眼啊,如今张家元字辈就他张元智是硕果仅存的一人了。
虽然他如今六十有三,但是他自觉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正是接管扬州张家的黄金年纪。
顿时,张元智心中升腾出一股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豪迈。
倏地,他脸色骤变,换做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笑意盈盈地亲自扶起地上那名下人,好声好语地说道:“好了,你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你现在就替本老爷通传下去,通传整个古井巷,因为三老爷身死,大老爷病危,嘿嘿,即日起,由二老爷暂任张氏族长之位,主持古井巷张家所有大小事务。”
那名下人惊呼一声,双眼透着骇然,惊呼一声:“啊?二、二老爷,这怎么使得?”
言下之意,如今三老爷身死,大老爷昏厥,二老爷怎能如此冷酷无情,居然趁乱夺了张家家主之位呢?
这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
张元智见着一名小小的下人都在质疑自己,慈眉善目的脸色瞬间就没了,气急败坏地吼道:“啊什么啊?还不赶紧下去通传?除了本老爷之外,你觉得还有什么人适合主持如今岌岌可危的张家?快,本老爷现在就要召集张氏族人前来商议对策,为你家三老爷报仇雪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