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浑身周遭,愣是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这时,那名牵狗而回的吐蕃少年凑到多赤罗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多赤罗一边听着,一边联想着自己在起跑点的那一幕,双眼时不时瞥了一眼兴高采烈的书学班方向。
待得那名吐蕃少年说罢,顿时恍然大悟过来,心中暗暗惊骇道,原来如此,难怪我的雪山狮子会如此忌惮那条脏狗!
想到了关节处,多赤罗心中怒焰滔天,脸上气煞泛青,哆嗦着嘴唇恨恨道:“无耻,无耻,这帮汉人居然敢耍诈,居然敢用此等鬼蜮伎俩,实在是胜之不武!”
但是,这一场比试已经成了定局,多赤罗心中再是痛恨,也不可能诋毁不承认。
如果书学班刚才胜之不武的话,自己早上第一场又何曾光明正大了?
懊恼之余,多赤罗心中再次惊诧,难怪他们宁可放弃第一场比赛,也要保存实力来稳胜后面两场比赛,原来是手握暗招,有所倚仗啊?
那第三场斗智,莫非他们还有什么花招儿?
此时,想通所有关节的多赤罗,不仅多了几分顾虑和担忧之外,还有了一丝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多赤罗再瞟了一眼书学班中仿佛智珠在握一般的郭业,对方越是镇定自若,他越是担心第三场的比赛肯定还有猫腻。
不,绝对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凭尔等区区鬼蜮伎俩,就想再胜我一局?
不,绝不可能!
随即,他心生一计,徐徐走向了评判席方向……
此时的评判席上,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喜得人眉飞色舞,忧的人暗暗捶胸顿足。
吐蕃使节达达尼尔与通事舍人萧慎,就是忧心之人。
达达尼尔的担忧很简单,吐蕃方失利一场,与书学班打平,那么只能寄望于最后一场。
而萧慎则是担忧书学班只要再赢一局,那么长乐坊和萧家真得要赔得底儿朝天。
两人都纷纷低下了头,不再言语默不作声。
倒是马元举眉飞色舞地击节赞道:“了不起啊,真是了不起,我就说郭业这小子绝对是厚积薄发,必有后手,哈哈……”
礼部尚书李纲这个时候也是笑得满脸老褶子,对李承乾叹道:“太子殿下,书学班不负圣上所望啊,险胜一局,打平了,善,大善啊!”
李承乾此时没有吱声儿,而是远望着书学班的方向,心中甚是好奇,到底他们用了什么办法,能让雪山狮子如此听话,故意跑在那条瘦狗的后面呢?
李承乾绝对不会相信,这是吐蕃方面的放水,肯定是书学班这群人用了什么奇巧淫技,但到底是用了什么呢?
无形间,他对陇西郭业早早散失的兴趣,又重新回来了,暗暗嘀咕道,此人之前虽不能为我所用,但如果此番真能赢了吐蕃人立了大功,父皇对其肯定会有大大的改观,到时候孤王倒是可以重新拉拢过来一用呐。
就在李承乾暗暗思索罢,再猛然抬头,他发现吐蕃这位小王爷多赤罗已经走到了评判席前面。
他刚想以大唐储君的身份,安抚这个番邦小王爷几句,勉励几句,替他找补找补面子回来。
谁知这多赤罗居然怒气冲冲站在评判席前,连基本的礼仪都浑然忘却,野蛮无比地嗷嗷叫道:
“大唐太子殿下,我等初来长安,对大唐水土颇为不服,因此我们的雪山狮子才输了此局。所以,我方强烈要求,今日暂且停赛,等明日正午之后,再来比赛最后一场!”
李承乾见着多赤罗野蛮骄横的样子,心里颇为不悦,不过也被他那句话给逗乐,心中暗笑,你们水土不服跟雪山狮子输了比赛有何关系?莫非你们自比番狗?
不过李承乾知道这玩笑不好开,也就收住了欲要奚落过去的话语。
听着对方想要停赛休息,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取舍,将目光望向了他的好老师李纲。
李纲捻着白须,皱着眉头仿佛思索,也没有立即给出李承乾想要的答案。
倒是刚才还蔫了吧唧跟斗败的公鸡一般的萧慎,闻言之后双眼顿时发亮,猛然抬头冲着李承乾劝道:
“太子殿下,吐蕃使团和吐蕃小王爷都是陛下的贵客,不能怠慢啊!再说了,我泱泱大唐,天朝上邦,不能失了气度与威仪,既然他们有所要求,也不好过分,不如就准了吧。”
萧慎这番说词,立马博来了李纲老头和马元举的阵阵白眼,彼此暗暗骂了一声,妄自尊大的傻逼,**不解释!
马元举当然不可能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刚要张口谏言。
谁知李承乾这小子也爱面子,自觉不能在番邦小王面前失了体面,随即大手一挥,朗声道:
“准了,今日停赛,你们暂且好好休整一晚。”
“来人呐,传本太子的话,明日再比第三场,一局定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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