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凤栖,这兄妹二人一见面,也不知道……各自心里是个怎生复杂的感受?”
舒河和云阳皆不了解内情,不知道苍凤栖心里的痛处,所以去找苍凤栖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即便云阳曾受尽冷落,想必依她善良的性子,也不会对凤王抱以敌视的态度。
但那位一夕之间从云端跌入地狱的凤王殿下,亲人与皇位尽失,却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态度对待云阳。
“沧州十万将士,可以让他们卸甲归田了。”苍昊缓缓站起身,负手凭栏,眸光落在西面遥远的天际,那里便是沧州的方向,“至于凤王……好歹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储君,心中不缺治国安邦之策,加之际遇特殊,想必有许多想法憋在心里无处倾诉。”
苏末挑眉,转头看着他风华无双的身姿,“你的意思……?”
“太傅一职,由他来担任,末儿觉得如何?”
苏末沉默了须臾,倒不是质疑他这番大胆的决策,只是,“你之前不是已经决定了由长亭来担任太傅一职?”
“是本王当初估计错误。”苍昊悠悠道,毫不在意地自我反省,“长亭可没有三头六臂,既要处理国政,又要负责教导皇子,什么时候把他累趴下了,末儿,你觉得损失最大的人,会是谁?”
长亭一旦倒下了,损失最大的……自然是苍昊与她两个,从此以后就别想有悠闲日子可过了。
不过,有本事把身体与性子皆坚如磐石的谢长亭累趴下了,可得需要十足的本事才行。
素手向外一伸,一朵含苞待放的粉白色花蕾已落入魔掌,放在鼻尖轻嗅着淡淡的香气,苏末懒懒道:“你要谁当太傅,我都没什么意见,即便是有些冒险,为了我们的幸福着想,我也只好认了。”
这话说的……有没有一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
“本王从来不喜欢做冒险的事。”苍昊转头,眸光凝视着她清丽的面容,“有长亭和苍凤栖在,本王与末儿至少可享二十年悠闲岁月。”
“二十年?”苏末似乎有些疑惑,“二十年之后呢?”
难不成,待皇子长大成人了,他们反而不得空暇了?
“二十年之后……”苍昊微微一笑,“我们自然是游山玩水去,玩累了就享受一下隐居山林的自在生活。”
“苍昊。”苏末面容严肃地看着他,“你这话似乎很不地道。”
“嗯?”苍昊挑眉。
苏末深深吸了口气,颇有些大义凛然地道:“这江山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你却一天朝政都没有处理过,早朝也没有去过一次,所有大小事务均有长亭与颐修代为决策,并且,你还非常不道义地打算往后二十年皆是如此,二十年之后,再由咱们的儿子接手……你知道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吗?”
苍昊很感兴趣地道:“意味着什么?”
“这种行为,意味着你将是开天辟地以来,最最懒惰的一位皇帝,足以载入史书,让后世皇帝观摩。”苏末深深叹了口气,很悲哀地道:“而我,将会非常不幸地成为导致你懒惰无双的罪魁祸首,红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