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此时的凤王帅帐内,苍凤栖正在听取手下卫兵的汇报。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淡淡道:“明帝在位期间,虽值得载入史书的大作为没有几件,但对于修筑运河却是一向极为重视的,卞州的那条运河我曾经特意去看过,其牢固程度,决定了它自毁决堤的可能性太小。”
卫兵瞬间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殿下的意思是,人为?”
“是不是人为,目前还不宜过早下结论。”苍凤栖淡淡道,“这件事你们不必去查,只要随时注意卞州一带的动向,若有百姓食不果腹的情况出现,即刻开仓放粮,其他的事,自有人会去查得妥妥的。”
卫兵躬身领命,“是。”
苍凤栖道:“天色不早了,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卑职告退。”
待卫兵出去,苍凤栖身边的副将厉寒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才迟疑道:“若开仓放粮,朝廷会不会以为殿下故意以此手段博得民心而对殿下生出疑窦?”
苍凤栖没有说话,望着帐外一片黑幕沉沉,眉宇间流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脑子里不期然浮现出那个清华无双的雪衣男子——苍月的帝王,如今也是整个天下的主宰。
在他眼里,是非黑白,似乎只淡淡一眼就能洞察所有。那些无聊的怀疑猜测,天生就不适合用在他的身上。
若只因为放粮赈灾这一简单的举动,就产生疑心,他如今又怎么可能手掌这偌大天下?
直到现在,苍凤栖也还没有搞清楚那个年轻的天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想法,放着一个有辱皇室尊严的留着肮脏血液的凤王至今不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管是因为他有那样一个把持朝政的母后,还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苍氏皇族的耻辱,任何一个正常的帝王,都不该留着这样一个人存活于世间。
曾经他以为,留着他不过是为了让沧州要塞多一道屏障,今天他才想明白,沧州有他没他,根本无甚差别,而今天下归一,更已经没有了他的用武之地。
可皇上对他的态度,却似乎是早已把他遗忘了一样,完全不放在心上,连兵权也不曾收回。
沉默了良久,苍凤栖才缓缓道:“军中还有多少饷银未发?”
厉寒闻言,沉吟了须臾,“除了充足的米粮,上个月底,户部刚拨下来八十万两银子,还分文未动。”
苍凤栖听此言,看了厉寒一眼,再度陷入了沉默。
即便现在没有仗打,他手底下十万精兵的粮草与饷银这几个月来却从未断过发放,比起当初自己母后掌政时,这银子似乎来得更容易些。
国库空虚,霁月山庄的财富却是问鼎天下,这点区区银两,对他们来说,大概连九牛一毛都不到。
厉害似是觉察到了什么,问道,“殿下是打算把这笔银子……用到何处?”
“或许根本用不上,有备无患而已。”苍凤栖淡淡道,“卞州知府范文卓,本王想见他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