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亭,也侮辱了苍昊。
身子移开木门少许,苏末捋了捋头发,缓缓站直了身体。只一个简单的动作,周身甚至散发出慵懒而闲适的气息,却成功打破了空气中的平静。
眼前与她相距不过十丈远的弓箭手们,瞬间呼吸一凛,目光沉沉地盯在她身上,执着弓弩的手愈发紧绷,下意识的,弓也被拉得更满了些,绷得太紧,似乎下一瞬就要离弦飞出!
两个时辰的时间并不长,苏末也没打算坐以待毙。
不管凤临渊平素品性如何,至少在这一刻,她压根不会相信他会老老实实交出解药的话。
即便他拿得出解药,不管是苏末还是苍昊,难到便会应了他的威胁答允他的条件,交出谢长亭的命么?
苏末嗤笑。
最重要的是,她又怎么可能乖乖等在这里,让苍昊来与他谈判?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穆国,不管是凤御熙还是凤临渊,让苍昊主动来见他?
他们谁配。
什么是筹码?
莫说只是肚子里一个尚未成形的胚胎,即便是她自己,哪怕手脚俱残成为废人——
苏末冷笑,她也绝无可能让自己沦为别人手里的筹码。
自负的人,得首先拥有足够让自己自负的本钱。否则,便立刻成了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弓箭手的感觉丝毫不比杀手差,他们似乎突然之间清晰而深刻地感受到了自苏末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教人不敢逼视的冷厉光芒,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最原始的杀气。
那是让人心惊胆战的死亡气息。
凤临渊同样感觉到了这种不寻常的气息浮动,抬起头,一双英眉深深皱起,望向苏末的眼底渐渐泛起阴鸷的冷光。
“不怕死的话,你尽可妄动。”
说这句话时,凤临渊已经慢慢从树下站了起来,周身气势凛冽,真气暗暗凝聚于双掌,如刃般锋利的眼神死死锁在苏末身上。
“凤临渊。”苏末看着他,眼神平淡如水,眼底隐含浅浅得几乎察觉不到的怜悯之色,“你带人来这里布下了这个局,你家皇帝主子知道吗?”
凤临渊没说话,唯有眼底深沉的阴云汹涌翻滚,让人不寒而栗。
“在城墙上留下血迹,桃林里施下毒药,严刑逼迫青家家主,还有这三百人布起的箭阵……明着是为了青家的战马,暗地里就是为了引本姑娘上钩吧?”
苏末眼神嘲讽地看着他愈发阴森骇人的表情,悠然勾唇而笑:“别如此沉不住气,穆国的凤世子,在耐心忍性这方面,比起东璃的储君,可是差了不止一个等次呢。”
凤临渊冷冷注视着她,半晌,才森然道:“本世子有没有告诉你,太过激烈的动作只会加速催发药性?一旦动武,只怕无需半个时辰,你的腹中便只能剩下一个死胎。”
苏末动作悠然地拍拍袖口与肩头因倚靠着门而沾上的些许并不明显的灰尘,唇畔挑起恣意的笑痕,霎时映得她清丽的容颜如盛开的桃花一般,夺人心魂。
“凤世子,本姑娘是不是忘了告诉你——”
“什么?”
“本姑娘拥有一副百毒不侵的体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