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虽表情可怜,本来心里却是有恃无恐,因为苍昊曾经言明不会追究此事,所以他心里压根一点儿也不惧。然而,此时多了个谢长亭在,他心里却着实开始七上八下了。
脸色变了几变,舒河在苍昊面前屈膝而跪,因不安,嗓音都沙哑了几分:“主子答应过我的……”
他真怕,若谢长亭当真要拿这事惩治路遥,只怕路遥的下场不会比慕容尘要好。
求谢长亭半点用都没有,唯一能教他听话的,只有苍昊。
苍昊看他急得发红的双眼,淡淡道:“本王答应过你什么?”
一句话,让舒河脸色陡然惨白,满眼不敢置信。
颤着嗓音道:“主子分明说……分明说……”
——以后这类无聊之事,无需拿来本王面前说。
——若你真有此番心思,对帝位有兴趣,本王不会阻拦就是了。
——被你看中的手下,若因为这样的缘故被杀,不值得。
曾经之言还犹在耳边,舒河却觉得全身冰冷,脑子里一片凌乱,再说不出一个字。
握紧双手,慢慢垂下头,沉默了半晌,舒河才艰难地道:“主人要处置……路遥?”
“处置他?”苍昊漫不经心地瞥向殿外那个白袍将军,“对本王出言不逊,还敢拦着本王的路,是该好好惩治一番。”
出言不逊——?
舒河僵了僵,须臾,慢慢抬起头,眼底浮现希翼之色:“他对主人……出言不逊?”
苍昊垂眼看他,“他对本王无礼,你很兴奋?”
“嗯——没,舒河不敢。”忙低下头做温顺状,沉默了片刻,舒河深深吸了口气,觉得开心的小泡泡在心里缓缓发酵升腾,他低眉顺眼道:“敢对主人无礼,自然需要好好惩戒一番,舒河未尽督导之职,亦是该罚,恭请主子示下。”
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清醒一下——他刚才居然对主子产生了质疑,主子承诺过他的事,何曾食言过?
主子只是问他“本王答应了你什么?”
这句话没有任何含义在里面,主子的意思显然只是问他既然还记得他答应过的事,此刻在这里还胡乱忧心什么?
固然有谢长亭在,他还敢逆了主子的意思不成?无谓的忧心,无谓的怀疑,他的确是该打。
“孟家老二是月萧手底下的人。”苍昊身子靠在软椅上,敛眸淡语,“孟皇后与她的两个儿子剥了所有封号,便只是发落为庶民,后半生也可衣食无忧。”
突然间转移话题,舒河稍稍愣了一下,抬头道:“主人不担心连世璧与连世玉兄弟二人日后心生不轨之心?”
苍昊唇角轻挑,似笑非笑:“你拥兵百万,本王尚且不担心,又何需担心他们两个?”
话落,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
舒河犹豫了半晌,站起身,道:“主人还没说要怎么惩治路遥……澜国这里事多繁杂,大多事我都交给他处理了,若伤得太重了,怕是会耽误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