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对咫尺之外发生的一切权当不知。
连宇昊看着他半晌,才面无表情地道:“澜国覆灭之时,是我重生之日,日后在下便叫浮生。”
浮,与覆同音,亦有俯身之意。
一句话,不但就此改了名字,从此避了帝王的讳,也隐含了深沉的含意。
谢长亭淡然一笑:“浮生公子倒是识时务。”
言下之意,若不识时务,下场也不会太好就是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苏末似笑非笑地瞅着苍昊,道:“他这得罪人不偿命的性子,究竟什么时候能改?”
苍昊不语,视线迳自落在自始至终不发一语的即墨莲身上,虽形容狼狈,气度倒是沉着。
淡淡道:“若不出所料,穆国大概要动手了。”
“主人打算如何处理这女子?”谢长亭走进殿来,淡淡询问。
“交给你了。”苍昊似乎不是很上心,语气显得意兴阑珊,“想要刑讯逼供还是就此杀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本王不想过问。横竖,她活不过今晚。”
苏末眉头一挑:“活不过今晚?”
“心脉已碎。”苍昊淡淡解释,“她的摄魂之术已经练到炉火纯青,若不是本王的净心心法可以压制一切摄魂邪术,今日她的计划不可谓不完美。功力越高,反噬越重。”
心脉既碎,回天乏术。
“通过在舒河身上下药,以乐声控制其行为与心智,若不是她太贪心,在主人来此之前的三日之内,夺取澜国倒是完全有可能。”谢长亭垂着眼,分析的嗓音淡然不惊,半点波澜未起,平和温雅的面容之上不见一丝情绪波动,就仿佛方才在门外若修罗降世一般的残酷行径不是出自他手,“放着绝好的机会不用,偏偏存着不该存的心思,已经注定了她的下场。”
苍昊道:“权当是本王给了凤御熙发兵的借口了。”
谢长亭点头淡笑:“主人对女子,总是不忍过分苛责的。”
所以,即便是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只为取他性命,也不过一个干脆的死字。
苍昊淡声道:“难不成与你一般,酷刑加身?”
苏末托着腮,懒然道:“方才本姑娘说的话,长亭我行我素全当成了空气,由此可见,对自己厌恶之人实施酷刑,于长亭来说,大概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谢长亭淡淡一笑:“小主子心坚志强,不会被这点区区小场面震住,末主子大可放心。”
说罢,淡淡朝不言不动立在殿外的路遥道:“把那个女子带下去关起来,明日一早,派人把她的尸体送给凤御熙。”
路遥没说话,却乖乖吩咐了手下亲兵照着他的吩咐去做。
舒河停下给苏末捏肩的动作,瞥了瞥谢长亭,又看了看苍昊,走到殿外挥退了所有大内禁军与烈风骑将士,只留路遥一人。
转回身来,舒河道:“主人,连城太子我交给七皇子处置了,孟皇后与两位皇子,还有孟氏一族皆被幽禁在东宫,主人是打算赦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