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不为人知的自卑与阴霾猜疑一刹那见消失无痕,如今恰似绝处逢生,信念只会更加坚定,终此一生,类似的事情绝无可能再发生第二次。
“好好照顾他。”丢下这么一句话,苏末也就迳自跟在苍昊身后走出了门去。
谢长亭的心思,或许没有人比她了解的更透彻,哪怕是他自己。
所以对他如今已然恬淡澄清并且真正从容的心境,她早已了然。
这一次的波折,于谢长亭来说,应该才是称得上是一次真正的脱胎换骨。
正午的阳光格外刺眼,甫一走出房门,热气迎面扑来,苏末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视线锁住前方那个沐浴在炙热的阳光下风华依旧耀眼的背影,不由在心里嘀咕,这么大的太阳,这么炎热的天气,他都没感觉的么?怎么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正想着,领先几步走在前面的苍昊已顿住了脚步,回身看着她,淡淡一笑:“末儿是随本王一起去用膳,还是去关心一下齐朗的病情?”
“自然要先看看齐朗。”苏末这般说着,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笑颜,“苍昊,你似乎话里有话。”
“末儿多心了。”苍昊漫不经心地扬唇,“替本王问候他,病好之后烦他带本王的诏书去九罗。”
“九罗?”苏末挑眉,“他并没有说他要回九罗。”
“他会回去的。”
苏末眯了眯眼:“苍昊,你在打什么哑谜?”
苍昊呵呵低笑:“末儿,别问那么多,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便知道了。”
苏末闻言,冷哼了一声,转身之际,提醒他道:“南风与南云一早就已经到了,用完午膳让他们伺候着小睡一会儿,不许操心太多事。”
说罢,饶过长亭的院子,径直往齐朗的住处去了。
苍昊笑了笑,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优雅从容地转身离开。
苏末走进齐朗的屋子里时,齐朗躺在床上,大夏天的身上还盖着一条厚厚的被子,碧月在给他把脉,脸色有些凝重,又似困惑不解,握着齐朗的脉门久久不语。
“情况怎么样?很严重?”走到床榻前,苏末蹙眉询问。
听到她的声音,碧月与齐朗同时转头,碧月站起身,躬身道:“末主子。”
齐朗面色有些潮红,身体似乎是觉得冷,盖了被子还隐隐发抖,眼神也有些黯淡,见了苏末,颇为虚弱地叫了声:“少主。”
“究竟是怎么回事?”苏末看着碧月,“查不出病因?”
碧月似乎有些不安,迟疑地道:“按着诊脉的结果,是轻微食物中毒没错,属下开了药方并且亲自动手配的药,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服下之后,不但没见效,反而看起来更严重了些。”
“我就说了,他又不是大夫,少主做什么非要我喝他的药……”齐朗似乎对在他威逼强迫下喝了一碗苦药显得十分不满,此时眉头皱紧,声音虚弱,加上脸色难看,看起来颇有几分受害人的意味。
碧月脸色微变,垂着头一声不吭。
他的确不是专业的大夫,但江湖上闯荡得久了,什么世面没见过?若真是生了奇怪的病,他或许当真无可奈何,但诊脉的结果确实只是一点轻微中毒症状。
一般的毒根本没几样能难得住他,虽然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中的毒,但正常情况下,按着药方服药,基本上一天两次药下来,不可能没有一点起色,甚至病情还愈发加重。
“需要找个精通医术的大夫来么?”苏末淡淡问道。
碧月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属下这就命人去找。”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唤来属下吩咐了几句,便又走了回来。
“少主,我冷……”齐朗脸色由红转白,紧紧环抱着身体,唇色愈发白得透彻。
苏末眉头紧蹙,想不通怎么突然之间搞成了这样的状况?这么热的天,已经盖了一层被子,他还喊冷?
“碧月,输点真气给他。”
“末主子恕罪,属下刚才已经试过了,输不进去。”碧月脸色也是难看,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束手无策的焦躁了。
苏末闻言,表情瞬间凝重了下来。
齐朗的身体本是九罗大祭司所有,本身就具有不亚于一般练武之人的浑厚内力,正常情况下,即便是生病中毒,也不可能如此没有抵抗力,甚至连真气都输不进去。
“命人准备碳火足够旺的火炉,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