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阳,出去。”淡然的嗓音带着一贯的波澜不惊,如果不是声音太过清浅而轻易听出其中的虚弱,谢长亭看起来几乎与平素无异。
从温雅平和的表情中,谁又能看得出在两天之前,他是以何种绝望的心情做出自废武功的举动?
鸾梓阳不发一语,面无表情地退出了他的房间。
苍昊负手站在离床榻大约七八步远的距离,淡淡道:“你要见本王?”
“……是,长亭想见陛下。”谢长亭盘膝坐在床榻中间,双手放在膝上,视线微抬,平静地注视着苍昊。
陛下?
苍昊漫不经心地挑眉,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淡淡道:“你打算就这样与本王说话?”
“长亭腿有不便,下不得床,请陛下恕罪。”谢长亭淡淡道,“自然,若陛下要因此而治罪,长亭亦反抗不得。”
“既然如此。”苍昊冷冷一笑,眸底浮现寒凉之色,“你还是先修养身子要紧,有什么事待你下得床榻并且本王有空了再说吧。”
说罢,迳自转身就要离去。
谢长亭脸色一变,低声道:“陛下请留步。”
苍昊脚步顿了下,却是头也没回,只漠然道:“谢长亭,别再试图挑战本王的耐性,那后果,本王保证你吃不起。”
谢长亭指尖微微颤了一下,终于低下头,淡然却艰涩地道:“长亭该死。”
苍昊沉默了片刻,负手转过身,缓缓走近床榻,神情略显清冷地看着他温顺恭谨的姿态,淡淡一笑,连笑容也是清冷无双:“还记得离开琅州时自己说过什么吗?”
“……记得。”迟疑了片刻,温雅平和的嗓音终是逐渐变了调,带着些许自嘲,“长亭说过,除非是主人给的,否则以后绝不再让自己受伤。”
“嗯?”苍昊轻应了一声,“那现在你是否可以告诉本王,你在做什么?”
谢长亭垂着眼,淡淡道:“没了武功而已,腿上的伤是主人赐的,并不是长亭自己动的手……主人出手,长亭自然无力躲过。”
苍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痕,带着些许凉薄的意味,缓缓将手贴到他的背上,输了些真气进入他体内,收回手之际,淡淡道:“去地上跪着。”
谢长亭怔了一下,须臾,不发一语,动作缓慢地下了床榻,面对着苍昊,慢慢在地上跪直了身子。
苍昊神色漠然地看他一眼,回身走到外间的软椅上坐了下来,轻轻弹了弹纤尘不染的袍袖,看着那个已经不堪一击的沧桑背影,清冷如玉的嗓音带着永远不容置疑的威仪:“先告诉本王,你自废武功的原因——不要随意编一个借口来应付本王,长亭,你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了,接下来的任何一句话都不必再说了。”
谢长亭背对着苍昊跪在床榻边上,此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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