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礼地对着主子说话?活得不耐烦了?”
“呵呵。”齐朗嗤笑,“我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又能怎样?我家少主还在这呢,你敢对我如何?”
他既然称那男子为主子,少主又是他家主子的女人,那自然也就是他的当家主母了,主母身边的人,也敢随意乱动?究竟是谁才真正活得不耐烦了?
何况,虽然不做大祭司了,但他以前的身手还在,活到这么大,除了苏末,他齐朗真正怕过谁?
“你——”舒河咬牙,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之前唯独对苍昊惧之入骨,如今又加了一个苏末。月城庄园里校场上,他对那次惨痛的教训记忆犹新,不是因为受了罚,而是苏末对付紫衣骑的手段与身手实在教人不得不瞠目结舌,如今他对苏末是既怕又佩服,齐这时朗搬出苏末,他一时之间居然难得的不知该如何反驳。
若是其他人,他直接一掌劈死,连犹豫都不会有。
下意识地瞅了一眼苏末,接触到她似笑非笑的眸光,舒河当下一凛,单膝跪下:“舒河给末主子请安。”
心下有些想不通,九罗的大祭司,怎么也混到末主子身边当差了?还称末主子为少主?
不过,虽然想不通,舒河却也没做过多猜疑,主人就在眼前,他们既然毫不避讳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亲密,那便证明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之事。
“起来。”苏末淡淡道,“长途跋涉,辛苦了。”
舒河站起身摇头:“不辛苦,谢末主子惦记。”
“齐朗。”苏末淡淡出声,“记得上次我说过的话。”
上次说过的话?上次少主说了什么话?
齐朗愣了一下,蹙眉陷入思索。
似乎也没说过什么特别重要的话吧……?
不解地抬眸看向苏末,关键时刻,期待他家少主能提点一二,万一真有什么要命之事被他忽略了,那后果绝对惨淡不堪。
苏末轻哼一声。
于是,齐朗陡然想起上次因嘴快被谢长亭教训时,少主说的话。
她说他出言冒犯的是她爱的人,所以她不会护着他。
这意思是不是让他以后说话之前动动脑子,万一说错了话,她也不会帮着他?
少主您能别这么早就宣布自己居然如此重色轻手下么……齐朗郁闷地抬头看了一眼苏末,心里霎时觉得少主太无情了。
此时东方天际已经渐渐升起了鱼肚白,昭示着又一个黑夜过去,即将迎来一个美好的晴天。
苏末视线不经意间瞥过谢长亭和碧月,眉尖淡淡一挑,看向苍昊,“怎么了?怎么你一来,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要请罪了?”
苍昊闻言,漫不经心地看了跪在地上的两人一眼,淡淡道:“本王现在却是没心情听他们请罪。”
“长亭,本王身边刚刚收了一个侍墨的状元郎,待他随大军抵达这里,大概还需七日,本王便给你这七日的时间,好好思考一下如何对本王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谢长亭什么也没说,只垂眼,恭敬地应道:“是。”
鸾梓阳却是心里暗自一惊,状元郎……他完全可以肯定对方之前从未见过三皇兄,这才几天时间,居然就猜出了皇兄的身份?
“你可以起来了。”苍昊淡淡道,“至于碧月,什么解释也不需要,原本应该在院子里跪到明天早上这个时候。”
在院子里跪到明天早上这个时候?
“是。”碧月低眉顺眼,心知肚明这是罚他在即墨莲身上犯下的严重失误,只是这个惩罚太轻,委实是他没有料到的,“谢主人恩典。”
“不过,今日本王心情好。”苍昊淡淡一笑,“起来吧。”
“是。谢过主人。”
齐朗听了暗暗咋舌,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气场。
无需在面上表现出一点不悦或者怒意,只淡然清浅的眸光一瞥,便能叫人瞬间心跳加速,惶恐不安。
有此想法的绝对不只他一人,便是在几个时辰之前还万般不解自己的皇兄为何宁愿放弃至尊之位也要屈膝于别人手下为臣的鸾梓阳,如今连一个想要反驳自己皇兄的借口都再也找不出。
苍月的帝王……
有此人在,只怕任何人想要一争天下,都得随时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
此时此刻,他终于稍微有一点能理解皇兄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