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移了位,剧痛几乎在瞬间传至四肢百骸,疼得他眼前发黑,连喘气都觉艰难。
生平从没挨过皇兄教训,所以从来不知道,皇兄教训起人来,竟是如此狠辣,出手之重,似乎非要废了他才肯罢休一般。
“皇、皇兄……”
承受不住更多了,男子再也忍不住颤声求饶:“我真的知道错了,大哥……咳咳……大哥饶了我……”
谢长亭停下了手里动作,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扔下手里的花梨木,轻轻弹了弹袍袖,负手而立,淡淡道:“你三皇兄人在哪儿?”
波澜不惊的语调,温雅如初的姿容,清淡如风的气质,仿佛方才动手把人教训的只剩一口气的人并不是他。
男子困难地动了下身体,感觉全身骨头要碎裂似的的剧痛,不由深深吸了口气,这一次却万不敢在耽搁犹豫,低声开口道:“三皇兄……去了苍月,应……应试……”
谢长亭闻言静默了片刻,缓缓对上他的眸光,“上次在九罗,我是怎么说的?”
男子脸色一变,低下头,艰涩地道:“皇兄叫我们回去,不要再擅自做主,否则,否则就打断我们的腿……”
“难得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话音落下,却是一脚毫不留情地踹上他的胸腹,受了重伤的身体顿时再次如断线的风筝被踢出老远,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摔落地面!
男子痛苦地蜷曲着身体,连续发出几记压抑在喉咙口的闷哼,半天喘不上气。
谢长亭俯视着他,冷冷淡淡地道:“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了?”
忍着剧痛,男子知道这一次是真正惹怒了自家兄长,挣扎着爬起来,在自己大哥面前跪好,闻言却猛然抬起头,眼底浮现一丝不甘,嗓音虚弱无力却硬是咬着牙问道:“大哥放着至高无上的皇位不登,却在这里卑微地给人家做牛做马,这……究竟是何道理?那个女子,武功是不错,与大哥堪堪能打成平手,但对最基本的阵法却是一窍不通,臣弟只是设了一个小小的再简单不过的九宫阵,她居然也无计可施。琴棋书画想来也从未涉及,除了身手,她有哪一点配让大哥称一声主子?”
谢长亭眸底冷光一闪而逝,反手一掌,毫不留情地抽上弟弟嘴角,巨大的力道,让男子的身躯无法控制地朝一边倒去。
谢长亭冷冷道:“你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是我离开东璃时间太久,久到让你完全忘了我的规矩?”
一番毫不留情的教训,终于激起了男子骨子里不屈的傲气,他再一次抬起头,无惧地直视着自己的兄长,“如果大哥心里没有自己的国家,没有自己的兄弟,连父皇宗亲也盛不下,那大哥就不配作为东璃储君,下面有能力执掌帝位的兄弟比比皆是,并不是非大哥不可!”
一番铿锵有力的话冲口而出,带着非凡的气势与胆魄,听来真真是大义凛然。
然而话一说完,在谢长亭淡然的眸光注视下,却不由自主低下头,心虚地逃避了那无波无绪却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视线。
“你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却是不错。”谢长亭忽然淡淡一笑,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有能力执掌帝位的人比比皆是,这话听着真心让人觉着高兴。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告诉陛下,废储另立的诏书可以起草了,最好在一月之内昭告天下。如若不然,梓阳,你与三儿两人擅自做下的事,足以被剥去一层皮了。”
“大哥!臣弟不是……不是那个意思……”鸾梓阳急急喊了一句,脸色霎时惨白如纸。
见谢长亭不说话,男子低下头,胆战心惊地开口解释,“臣弟知罪。臣弟只是想让大哥早些回去,穆国最近又派使者去商讨结盟之事,大哥该为父皇多想想,他……他老人家压力很大……”
谢长亭淡声道:“我记得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所有去东璃要求结盟的穆国使者一律打发回去,若有不知进退者,杀了亦无妨……什么时候,我说的话如此不起作用了?”
“大哥,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穆国与东璃本无仇怨……”深深吸了口气,鸾梓阳慢慢直起身子,牵扯到伤口痛得全身打颤也强自忍着,他抬头看着谢长亭,“大哥究竟要怎样才肯回去?若当真以杀了穆国使者以宣告自己拒绝结盟的决心,大哥觉得,东璃与穆国两国之间会不会马上无可避免地引发一场战争?这样于东璃又有什么好处?”